洛阳旁边灌溉条件很不错,去年和今年的天气都较温暖,城郊还有百姓偷偷出城门种了一点地。高颎来到洛阳后补种了冬小麦,现在已经快成熟了。高颎已经准备好了大豆的种子。等冬小麦收获,屯田的兵卒就会播种春大豆,既能回地力,还能多收获一季。长期打仗不能只靠朝廷提供的后勤,屯田是重中之重。高颎为大隋平定天下后,剩余大部分时间都在边疆与突厥对峙,屯田更是重中之重。杨玄感等人站在城楼上,看到城外兵卒正热火朝天地下地干活,麦苗一日比一日长得高,变成了金黄的一片,都快接着洛阳的城门,心情别提多难受。明明以大唐的势力,想要强攻洛阳也不是做不到,但高颎这老匹夫居然一副要在洛阳城郊再过一个年的模样,丝毫不担心朝中催促。这老匹夫怎么还没死?怎么还能带兵打仗?!听闻是高颎带兵攻打洛阳,贼帅还傻乎乎地不知道严重性,杨玄感的下属们都满腹担忧。如今担忧成真,高颎居然想不费一兵一卒,活活饿死他们!他们试图出城抢粮,但高颎早有准备,无论他们开哪个城门,城门外一定早就有高颎集结的兵力。更可恶的是,杨玄感和诸多贼帅站在城门上关站,发现高颎一边集中兵力把他们堵回去,剩余的人还在远处继续耕种。没有人相信高颎能掐会算,都认为城中有人给高颎当jian细。贼帅说给高颎提供消息的jian细肯定是隋朝旧贵,变本加厉抢劫富户,并指责杨玄感的部下全是jian细。杨玄感的下属则指责贼帅没有Cao守,本就是墙头草,再者当初大隋最强大的几支贼帅纷纷投靠李世民,如今洛阳城中许多贼帅都是那些贼帅的同盟甚至部将,他们才最可能是李世民的jian细。城中发生了火拼,有不少人晚上偷偷从城门吊了根绳子,跑出城投降。高颎来者不拒,收编了这些投降的人,他们专职在城门口劝降,自己继续屯田,哪怕听闻城中出现内乱,也不派人趁机攻打洛阳。“我担心一攻打,他们就真的降了。”高颎忧虑道,“你还在草原,赶不上怎么办?”李世民哭笑不得:“降了就降了,一个东都而已,谁打都一样,也不必非要我来。”高颎道:“最好西京和东都都由你当主帅打下,这样你将来改革隋朝旧制,才更有底气。”高颎真担心洛阳投降太快,所以城里的jian细都坚定不移地站在死守洛阳这一边。洛阳能支撑到现在,全靠城中jian细兢兢业业地抚民,以及高颎偷偷地粮草支援。高颎在洛阳城中地位最高的jian细,祖籍清河崔氏的崔义玄写信,高颎再不攻打洛阳城,自己都要取代李密成为杨玄感座下第一谋士了,那时候自己与杨玄感同诛了该如何是好。李世民看到崔义玄写的信,差点笑破了肚子。“李密居然这么没用?”李世民笑道,“他不是自称杨玄感谋主?我听闻他还有噬主之相,怎么被排挤了?”高颎道:“他若投奔某个贼帅,还可能因为陇西李氏的出身被人高看一眼,凭借勋贵世家的身份慢慢架空贼帅。杨玄感麾下都是他那样的出身,多的是勋贵世家子弟,他并没有太大优势。”李世民道:“河东那把火是他派人烧的,这人我亲自杀。”听李密的命令动手的人是新义郡公韩世谔,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嗣子。李靖是韩擒虎的外甥,也就是韩世谔的表兄。韩世谔为杨玄感麾下第一猛将,每当杨玄感攻城的时候,常常为先登。杨玄感夺得洛阳,本以为是扬眉吐气的开端。谁知道他还没有完全从贼帅手中掌控洛阳,李世民已经快把天下都扫平了。等他回过神,中原居然只剩下洛阳一座空城。因杨玄感称帝后,手中不多的实权官职多偏袒自家族人,韩世谔在大隋为郡公,在杨玄感手中立功颇多,陪着杨玄感出生入死,在杨玄感最低谷的时期不离不弃,地位还不如在大隋的时候,心中本就有不满。李靖又被李世民重用,韩世谔被杨玄感猜忌,剥夺了军权,韩世谔就逃了。韩世谔逃走的时候给李靖写信,说将来李世民和李玄霸肯定会得知他参与了放火追杀李玄霸的事,他希望李靖能帮韩家说情,不要诛灭迁怒韩家其他旁系族人。李靖得到这封信的时候,韩世谔已经不知踪迹。李世民气得跳脚。韩世谔在乱世未平的时候改头换面融入百姓中,李世民就算在每个郡县都张贴告示,都不可能把韩世谔揪出来,只能任由韩世谔跑了。至于韩擒虎的其他族人,李世民和李玄霸都不是迁怒别人家族的人,原本就打算放过。他们早就猜到了是李密动手,韩世谔这个当时杨玄感麾下唯一猛将估计也被充为打手。李靖是韩世谔的表弟,他们都没有迁怒李靖,自然也不会迁怒其他人。高颎无奈道:“我怕李密会开城门投降。那时你可就不能杀他了。不过如果他投降后再向他透露韩世谔已经告密,他一定会叛逃,你到时再杀他。”李世民皱眉:“何必这么麻烦?我休整一日,明日就攻城!定不给杨玄感投降的机会!”高颎道:“好。”李世民杀牛宰羊劳军,并穿着自己超级闪亮的新衣服在城墙下晃悠了一下,亲自告知洛阳城内自己明日攻城。这么明亮的靶子,洛阳城内的守军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放箭。李世民身后的部将都遗憾极了。他们都做好了为主公拦箭的准备,奈何洛阳城守军不给他们立护驾之功的机会。李世民在城门下叫阵的时候,高颎正在稍远的地方安排收割的事。就算洛阳城马上就要攻下,冬小麦还得收割,春大豆也得种下去。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