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一点让她不甚明白的是,他们就被告知自己侦查的乃是消失了十多年的仙剑派前辈弈青,而他更是现任仙剑派掌门弈尘的师弟。
弈青看着斜阳匆匆老去,山腰上的风明显要比山巅温和许多,他不禁问自己,云儿的黑夜究竟还有多久才能过去?
“你懂什么!你以为你修到了身之三阶的末尾就天下无敌了?纵横四海了?准备羽化成仙了?蠢货!身之三阶你们可能感觉差距并不是很大,有的人甚至可以用法宝来弥补,但是到了形之三阶以后,哪怕是每个境界的小阶段,那都是云泥之别!莫说敬阳师兄,单凭老娘我只需动动神念就能让你嗝屁!”
冬日的白天就是如此的短暂,与夏昼成为鲜明的对比,而四季交替斗的转星移,又是月与月,年与年,所行过轨迹的证明。
狠狠踹了地上的黑衣男子一脚,她方才稍稍解气,于是又缓缓地布置起了阵法,然后对着地上的男弟子低语道
当然了,对手修为太高,被发现的话或许小命都会不保,所以敬阳师兄承诺的奖赏也是极为丰富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大师兄。
不像其宗门分成很多细小的派系,神华天的权利非常集中。除了宗主和长老外,就只有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这样也就造成了部分弟子对大师兄,以及宗主狂热的崇拜之心,门中也较为团结。
“阵法布置好了以后记得贴上隐藏灵力波动的符箓,对方修为精深,说不定能够察觉,你们也要随时保持自己身上符箓的灵力不要消散,不然一旦被对方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拜托你动动脑子!都说了敌人乃是归灵境的大能,十个你也进不了他周身十丈,不对,五十丈!”
“阿嚏~李师姐,你说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为什么要布置封语阵啊?虽然我等修道之人寒暑不侵,但是神仙在这也吃不消啊!直接冲进村子不就好了,弈青和那云慕岚能抵挡住我们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徐师兄呢!”
事实上,在九州绝大多数的超一流大派中,只有那些天才横溢,或者背景极深的元化境修士方可入得内门。
她越说越是生气,若非是身负重任,李姓女修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由的又道
换言之,说难听点,这些人不过就是些普通的打手。
离两仞村较远处,两名蒙面黑衣人正蹲守在那里,其中一人小声嘀咕道。
在她心里,敬阳师兄的沉稳与这帮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简直是雄鹰与蚯蚓的差距。
因为他们的年龄通常都不会超过两百岁,其中绝佳者甚至可以在百岁之前修行至元化境,至于其余之人多,半会在外门很长时间。
多少人想一辈子活在白昼下,不经历可怖的黑夜,可是殊不知没有黑夜便没有白天。
叫唤了一声算是答应,拖着雪白的长尾,转身便向屋子里跑去,只是此时弈青低声的呢喃,它却并没有听到。
蒙面的李姓女修姐虽然没有大声喝骂,但如此驳斥这位师弟的面子,也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不由得逞强道,只是那底气不足的声音已然有些出卖了他
之前听敬阳师兄的意思,似乎乾钟城内的探子是多年前就已经埋伏下去了,难道师兄早就出来追
云慕岚本被指婚与弈尘,结仙剑派与清虚天两家秦晋之好,不料据传她与弈青二人当年带着修真界人人为之疯狂的异宝麒麟牙就此私奔,而后消失十数载,这也成为两家门派天大的笑话与禁忌之谈。
李师姐此时正隐没在一棵粗壮的老树背后,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那个伏在地上说话的师弟,终于忍不住怒道
“师师…姐,你也不至于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
纵使修为不如绝大部分归灵镜的长老,或者弟子,但那些人也不敢将他如何,而很多时候他也会单独去执行宗主赋予他的任务。
“我也很尊重敬阳师兄,但是我更尊重修为!实话告诉你们,以敬阳师兄的修为,在对方手里撑不过两招!别整天妄自尊大以为门派可以护着你们,好好掂量掂量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就像此次,李姓女修和众位师兄弟均是在执行其他宗门任务的时候,被敬阳师兄临时召唤来执行这项秘密的任务。
修真界虽然以修为论资排辈,在神华天这等崇尚儒道的宗门更是如此,徐敬阳乃是宗主的亲传弟子,自然是高高在上,只听命于宗主。
由仔细检查了一遍,李姓女修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其实对于一行人此次的任务,她多少也抱有些疑问。
还有一位来头更大,弈青的妻子,乃是清虚天现任宗主云有崖的独生女云慕岚。
据说是宗主密令,不过他们不需要搏杀,最主要的还是侦查和布置阵法。
自己修行时日虽然不一定长过这些外门弟子,但江湖出身的她对于宗门的有些事情,心里比这些没怎么血的普通修士更清楚不过。
如果自己不在了,谁又能为年少的他撑起哪怕一次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