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腰来颇为费力地将靳寒星往上挪了挪,让他斜靠在床头,这才接过珂儿递过来的复脉汤,一勺一勺地喂着靳寒星,让人惊讶的是尽管靳寒星依旧昏迷着,却是极为配合地咽了下去,一滴都未曾浪费,这一幕看在珂儿眼里,再想想自己喂药之时的场景,让她登时羞愧地低下了头。
朝阳初升,一抹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床头。
许是太过刺眼,靳寒星眉头微皱,许久未曾睁开的眼睛动了动,随即悠悠转醒。
“我这是在哪里?”
靳寒星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头好痛,珂儿”
敲了敲还有些昏沉的脑袋,靳寒星撑着枕头坐了起来,兀然一阵虚弱感袭来,让他眼前一黑。
“嗯”
趴在床边打盹的珂儿迷迷糊糊间见床上坐着的人影,顿时吓了一跳。
“少爷,你你醒啦?”
珂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兀自悄悄掐了一下自己,待那剧烈的疼痛感证明自己此刻不是在做梦,顿时喜极而泣。
“仙师姐姐没有骗珂儿,少爷的确是醒了。”
靳寒星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小丫头,心中疑惑不已。
“这是怎么了,咱们这是在哪里?”
珂儿见靳寒星那摇摇欲坠的模样,赶忙凑过去扶着他坐稳。
“少爷,这里是听松观,听庞管家说好像在落云山中。”
“落云山,听松观?”
落云山倒是听说过,这听松观却是未曾听闻,靳寒星打量着这朴素的静室,甚是疑惑。
“若是我没有记错,落云山离江州不下几百里,少说也有三日路程,我们怎会在此?”
靳寒星此时的记忆仍旧停留在昏迷之前,也就是自酒楼滚落的那一刻,之后的事情却是不得而知了,自己此时居然身在离江州城几百里外的落云山,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必要问个清楚了。
“少爷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酒楼里的事情?”
珂儿低着头有些后怕地回忆起当日的情景,一双眼睛却是不敢面对靳寒星,说到底少爷遇险,自己难辞其咎。
“当然记得,你这丫头想说什么?”
珂儿偷偷瞄了一眼靳寒星,见他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这才默默舒了一口气。
“那个,少爷不小心自楼梯上摔下来之后就昏迷不醒了,这些日子老爷寻遍了江州名医都没能让少爷醒过来,这才将少爷送来这里医治。”
说到这里,珂儿眼睛里满是小星星,似乎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少爷,您是没见到,这观里的仙师可厉害了,珂儿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神奇的法术。”
靳寒星听得一头雾水,道士作法大抵都是骗术,哪有这丫头说的这般神奇。
“打住,父亲素来对道士之流敬而远之,怎么会同意将我送来道观,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说得兴奋之时,突然被靳寒星打断了,珂儿不觉有些郁闷,然而自己一个小小的丫头自然不敢跟自家少爷置气,只能杵着嘴闷声回应道:“珂儿也不知道,不过将少爷送来听松观这事是老爷同意了的,而且要不是真人出手,少爷恐怕现在还昏迷着呢。”
靳寒星不置可否,不过从珂儿这丫头的语气中倒是可以听出来,这听松观与寻常道观的确不大一样,似乎有些门道,再加上居然得到了父亲认可,那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跟我讲讲这听松观有何神奇之处?”
靳寒星虽然对这些修仙访道之事不以为意,不过念在小丫头对自己悉心照料的份上也不好反驳于她,就权当听个乐呵吧。
“说到这神奇之处嘛,珂儿还真见识了不少呢。”
果不其然,一提到这个话题,珂儿顿时兴奋起来。
“少爷别不信,这些都是珂儿亲眼所见的,真人施展道法可神奇了,连庞管家都说是仙家手段呢。”
“哦?”
靳寒星一听,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不过自小接受圣人熏陶的他依然对于鬼神之流嗤之以鼻。
“所谓道法,大抵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有何稀奇?”
珂儿歪了歪脑袋,嘴里小声嘀咕着。
“珂儿看的真切啊,真是障眼法吗?”
靳寒星哈哈一笑道:“若是能叫你这小丫头都看出门道,那手段着实拙劣了些。”
“真的不像是障眼法嘛,少爷不信的话到时候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靳寒星摆了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了,先不提这个,我昏迷有几日了?”
珂儿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了数。
“嗯,差不多半月有余了。”
靳寒星闻言一愣,居然已经昏迷这么久了,难怪自己这般虚弱,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若是让好友知道了,难免引来一阵嘲笑。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