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天看着对话框里简明扼要的两个字。
谢加宁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知道她的老板真的很不开心了。
“老板,他们要采什么来着?”
把资料看到一半,赵奉天就收起了觉得谢加宁还不错的想法,果然——
本来想提醒谢加宁一下不要随便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但这样一看他在当地的势力根基并不像她想的那么浅薄,还是她天真了。什么被省长和他的手下联合起来欺负估计也是装装样子,哪天天时地利人和,迟早露出尾巴。
车停在楼下,谢加宁礼貌地和她道了谢,赵奉天看着谢加宁离去的背影,无论如何,这似乎将是一份很有挑战的工作。
即使他看着还挺善良的。
“是吗?”谢加宁似乎才意识到他g了什么错事似的,咽了咽口水,接下来的路途里没有再说一个字。她不知道谢加宁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她想的是,怕不是这个工作没这样好g了,做他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口无遮拦,目前来看,谢加宁大概是因为太年轻的缘故,并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以后给他处理后事的日子还多着呢。
擦了擦汗,打开电脑,她开始搜索当地矿业的势力分布和有效信息,但k省因为临海,资源丰富,从石油天然气到琥珀矿砂品类多到她看着眼晕,而且每个项目都有他们自己的关系网,一宿查完难上加难,只能先从今天的开始,想了想她给谢加宁发了条消息——
“那你是怎么想的?”
动车子的赵奉天。
刚才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一大堆,一打开电脑第一栏就显示k省,也是全国唯一的合法琥珀开采企业在前年刚被总统调整到并入国家工业集团。
一大早,赵奉天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幻想自己以后成为k省人上人的样子。
似乎是家庭背景的缘故,谢加宁的行为习惯不像传统东亚人那样收敛,反而更西化,这件事赵奉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了,刚刚谢加宁在跟她讲话的时候,好几次动作幅度大的差点碰到她。
“那不然他请你过去做什么,简单吃口饭吗?”
“琥珀。”
赵奉天在她老板惊讶还略带着点儿赞许的眼神中觉得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而谢加宁像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似的,开始将这件事仔细讲给她听。很俗套的,和政府有联系的人先以某些名义开一个可以进行工程的公司,获得一些建筑用车辆的许可证以后,用这些车去看好的矿地进行采矿,再偷偷从口岸走私到其他国家,只需要上缴很少的税和用钱来打点关系,但是获得的利益却是以十倍二十倍计算。这是非法的,不过即使被人举报,大概率只会被罚一点不痛不痒的钱,下次他们还可以这样,继续花钱打点罢了,所以在k省,不少人会这么g。或者说,在整个国家,这样的行为都屡见不鲜。
行至一个信号灯,赵奉天将车停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k省即使在首府,照明工程也做得并不好,除了几个零零散散的路灯外,只有她面前的车灯这样一个照明的东西。谢加宁本就优越的五官模糊着显得更深邃立t,此时他正皱眉看向前面,在赵奉天的眼里,显得还有点儿……可怜?
省长莫名其妙的试探好像不是来测试他的服从x的,反倒是像是来测试他智商的,毕竟哪个长了脑子的人会把自己家的琥珀拱手让给别人非法开采。
不过目前的问题是——工作不工作的,自从从休息室搬走以后,她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她可以去邻国买一个别墅,然后再在塞浦路斯开一个莫名其妙的跨境公司处理她的财产,回到首都也
“这样的行为本来就是错误的。”
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问你要不要和他合作,然后顺便可以给你一点好处?”
但善良没什么用,善良又不能让他少说几句话,善良只能让他说的话能在市民耳朵里没那么难听而已,也不一定,可能更难听。
谢加宁的这个嘴不治肯定迟早出事!
她就说吧。
“等我选上省长我要把他们开除的一个不剩。”
“所以我拒绝了,他们说我不懂事,来到他们的地方就要遵循他们的行事规则。还说我想要在这儿能安静生活下去,最好是听他们的。”
“你怎么知道?”
赵奉天无奈地把门口的几箱矿泉水抱进家里,和谢加宁说的一样,她现在家里没有水槽,喝口水都成问题。床和桌子是她前天安上的,但水槽确实有点超出她的知识储备,大概只有请人这一个办法。
“你猜他在里面说了什么?”
“然后呢?”
“你前几天不还说你不打算当省长吗?”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挺过这一段有的是好日子过。
赵奉天漫不经心地接了这么一句,但她的老板似乎更加激动了。
“我为什么要收他的好处,纵容非法采矿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