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过去了,房间内却一直没有动静。
正当祁也疑惑时,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响声。
响声是从房间内传来的,听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难道是陆夏川摔了?
祁也瞬间紧张起来,起身准备进入房间。然而,就在他转动门把手那刻,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别进来!”
陆夏川的语气慌张,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一瞬间,祁也脑海中闪过种种画面,一帧帧都是陆夏川受伤的场景。
祁也心中不安,恨不得立即推开门,可他又怕陆夏川生气,于是贴上门缝,问道:“怎么了,陆夏川,你没事吧?”
里面的人半晌没有吭声,祁也却耳尖地听到一声闷哼。
“别进来。”陆夏川的声音低了几分,像是在竭力隐藏着什么,他又重复一遍,“我没事,你别进来。”
听着他颤抖的声调,祁也哪里还能镇定。
就算是被陆夏川骂他也认了。
祁也快速推开门。
房间内。
只见,陆夏川趴在地上,手臂上一大片红色的血迹。他的身边全是打碎的玻璃碎片,床头柜倒在他旁边,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看到这场景的那一刻,祁也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陆夏川。”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顾不上满地的玻璃碎片,迅速来到陆夏川身边。
阻拦无果,祁也还是进来了房间。被仇人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陆夏川的脖子红了大片,低着头一脸屈辱的模样再次刺痛了祁也的心。
“陆夏川。”祁也把他抱回床上,开始检查他受伤的胳膊。
“有什么事不能喊我?你自己逞强什么?”
祁也眼中都是心疼,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等吼过之后,一抬头却见陆夏川微红的眼眶。
祁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于是赶紧道歉。然而由于慌张,他语序错乱,像是在胡言乱语一般:“我不是在凶你,我真的很担心,陆夏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在对你发脾气。”
“你出去。”陆夏川红着眼眶。
祁也当然不肯:“你受伤了。”
见他一直没有动作,陆夏川吼道:“出去!”
祁也摇头,不顾陆夏川的挣扎,强硬地抓住他的手腕,再次重复道:“你受伤了。”
陆夏川受伤的胳膊上扎入了许多细碎的玻璃片。扎得很深,只露出些微边角在皮肤外面。
伤处还在往外渗血,祁也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好放开他的胳膊,转身朝房间外走去。
蒋韫成这宅子他常来,久而久之就和在自己家一样。什么东西放在哪,他比蒋韫成还要清楚。
祁也径直朝书房走去,很快就拿着医疗箱回来。
等他进入房间,陆夏川已经在自己清理伤口了。他手边没有镊子,便用指甲挑出皮rou中的玻璃。
他的动作狠厉,将伤口抠得翻出皮rou,血流得越来越多。
“陆夏川!”祁也制止他的动作,“我这里有镊子。”
“滚开!”陆夏川推开他的手,咬咬牙,继续用指甲挑玻璃碎片。
他像是在惩罚自己,动作间没有一丝怜惜。任凭痛得颤抖,也不肯停手。
祁也再也看不下去,吼道:“陆夏川,惹你的是我,你伤害自己干什么?”
“你也知道啊。”陆夏川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冷眼看向祁也,厌恶至极,“你故意喂我喝那么多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怎么样?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开心吗?”
“我……”
祁也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却也只能低头,再次道歉:“对不起。”
陆夏川不再理他,低着头继续挑着玻璃。
他从床上摔下来时,撞倒了床头柜。柜上摆放的杯子和一瓶红酒一齐摔了下来,溅起的碎片很多,他整条手臂上更是扎进去不少。就连他背上也被碎玻璃划了几道。
若不是祁也在地下室撕碎了他的衣服,有衣服阻挡,他也不会受伤那么严重。
想到这里,陆夏川的手抖了一下,几乎是咬牙切齿:“医疗箱放下,你出去。”
听到这话,祁也立即放下医疗箱退到门外。
陆夏川挑玻璃时,他递了几次镊子却都被视而不见。这会儿陆夏川主动开口要医疗箱,他顿时松了口气,至少陆夏川不会继续伤害自己了。
祁也退出房间,却不敢走太远。他还是守在门外,透过门缝悄悄观察陆夏川的一举一动。
只见,陆夏川找出镊子,自己轻轻挑着玻璃。自己离开后,他动作放轻了不少,不再一味地伤害自己。
“祁少爷!”
祁也正认真扒门缝,并没有听见身后的喊声。
蒋韫成见状,提高了音量,道:“祁也,你要的医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