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不过。”许歧话锋一转,“我们先前所入的幻境,便是原先记忆的一部分,还是游魂之时,窥得了一些……大多,不尽如人意。”
一人离家,拿着连三品都算不上的仙剑,闯南走北降妖除魔,道路之艰难可想而知。失败在所难免,但每次成功之后等待她的便是气势汹汹杀过来的兄长。
钱晓七闯荡修真界那么久,有难必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现在许多人谈起钱晓七,仍旧还是那句话——钱亦澜那个离家出走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的家妹。
任谁都不会愿意将这种东西给别人看。
谢瑾叹了一口气,略感惋惜,抬头去看钱晓七的时候,手又被许歧轻轻捏了一下,许歧的声音传来道:“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谢瑾道:“有吧,容我再想一下。”
谢瑾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了不少,许歧道:“或许你不知晓,你不在的这八年间,我将青阳铃开发到了另一个境界。”
这个谢瑾其实是知晓的,毕竟一路走来,有关于许歧的传闻随便拽过来一个人都能说上一两句,相关的书籍更是数不胜数,随便翻开一本,便一目了然了。但还是第一次从许歧嘴里听到有关的东西,谢瑾也不扰兴致,“哦”了一声,好奇道:“何等境界?”
许歧道:“若是……”
谢瑾正准备洗耳恭听,身后突然有人一下子撞开了他们牵着的手,朝着钱晓七的方向冲过去,边跑边喊:“烧死她!”
“烧死她!”
“烧死她!”
……
抚松疫病谢瑾略有些印象,它会让人满身起红疹,一开始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得病的人还是生龙活虎,所以让人丝毫没有防范意识,但是他的传染力极强,常人只要接触到得病之人,不肖几日也会浑身长满红疹,等到真正发病那日,已经来不及了。得病之人仿佛一夜之间被吸光了Jing气,浑身无力,形同走尸。
若是没有苏清末那日的演示,谢瑾当真会觉得抚松疫病是病,根本不会想到他实际上是傀儡秘术的一种——他人所试验出来的,极其不入流的一种分支。
后面的人人一股脑往前冲,谢瑾和许歧不知不觉被挤到了最后,谢瑾也终于看清了全貌。
这里的所有人,脖子上,手腕上,脸上,多多少少都长出了红疹。
谢瑾道:“许予之。”对上许歧有些震惊的目光,谢瑾微微笑起来,道,“你放才说,将青阳铃修到了另一种境界,想必这种境界,能够保我们安然出去吧。”
许歧点头:“只要你想,我们现在便可以出去。”
“现在还不能出去,”谢瑾安心地笑笑,道:“那我便不慌了。”
谢瑾说完,便消失在了许歧的眼前,许歧下意识想要抓住谢瑾的手,离开此魂识是他们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此魂识早已不受控了,若是无法破解心结,极有可能将他们吞噬其中,陪伴着魂识主人一日复一日重来,直到将记忆修整到满意为止,但那日,遥遥无期。
也就是说,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
但许歧还是很快垂下了手,任由谢瑾离开了。
钱晓七意识恍惚间,听到了钱亦澜的声音。
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可能她快死了,人死之前,生前的事情总会在脑海中走马观花一遍,许多先前在意,也统统都无所谓了。在她记忆中,钱亦澜一直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钱亦澜从小风评不太好,那是因为钱晓七小时候十分调皮,常常惹祸,钱亦澜怕钱晓七受罚,一旦有人问责,统统往自己身上揽。脾气暴躁不好惹是因为看不惯别人欺负钱晓七,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教训那些人一顿。至于不学无术,是因为钱家男女分开教学,钱晓七对女工什么的都不感兴趣,怕别人发现,便顶了钱亦澜的位置去上课。
兄妹俩那时候长得很像,身高也差不多,头发一束几乎难以察觉。
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兄妹俩不仅家父抓住了,还因此被关了紧闭,好像哥哥就是从那件事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一直支持他的哥哥,再也不允许她碰那些修道的东西了,说出来的话也和父亲母亲一样死板,让人一点都不想听。
记得有一日,钱晓七偷了哥哥的委托,上山除走尸,这对钱晓七来说难度不大,但她一直在山上呆着,迟迟没有离开,终于等到钱亦澜来了,她满脸自豪地拍着胸脯道:“哥哥,你……”
话还没有说话,便被钱亦澜打断:“钱晓七,你又不听话了是吧!”
钱晓七:“哥?”
钱亦澜一把夺走了钱晓七手上的仙剑,道:“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钱晓七正色道:“哥哥,我便是我自己,我乐意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不喜欢画画,不喜欢插花,更不喜欢绣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喜欢拿着剑……等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弓,我就拿着弓,四处斩妖除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