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魂魄离体,倒地不起。
谢瑾略感失望,道:“我倒觉得这位阿娘很有来头,他方才喊的好像是我的名字,我先前难不成同她有什么渊源吗?”
突然有人插话道:“喊得可不是你的名字,是她儿子的名字。”
谢瑾抬头一看,一乐:“你不是跑了吗?”
那中年男子弯腰拉车,道:“我东西还在这里呢,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
谢瑾道:“你不是说送我了吗?”
那中年男子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人,啐了一声,道:“自作多情。”
说罢转头就要走。
谢瑾赶忙拦住他,道:“算我自作多情,瞧你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我问你件事。”
那中年男子粗略地解释了一下,这疯女人是因为她儿子死了疯的,至于怎么死的没人知道,但疯女人坚信她的儿子没有死,还活着,每次逃出来都会在路上随便找一个人当儿子,实在屈辱。
若是不从,那疯女人便撒泼打滚使劲浑身解数,若是敢上手打她,疯的就更厉害了,先前她抓了一个壮汉,那壮汉竟是半分不敌她,被她以“敢打娘”这个理由,摁在地上揍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帮忙。
谢瑾忍俊不禁。
那中年男子道:“她打那壮汉当真像母亲打孩子一样,仍有余力,不是我们不想帮……”
谢瑾道:“我懂,怕她连着你们一起揍了。”
这件事过后,那壮汉觉得挂不住面子,连夜搬离了这座镇。镇上的百姓对这疯女人也更恐惧了几分,生怕被她抓到之后颜面尽失,慢慢地,就演变了现在的样子。
谢瑾又问:“那这疯女人从哪里来?”
中年男子摆手道:“实在不知,只知道她消失是被人关起来了,出现便是逃出来了,至于关在哪里,谁关的,我们一概不知。”
也是神秘,谢瑾本还想追问她孩子姓甚名甚,想必也是一无所知,便没有说出口,此插曲便也翻篇过去了,刚准备放走中年男子,谢瑾忽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快走几步拦住了他的去路,道:“还有一个问题。”
中年男子道:“那疯女人的事我也就知道那么多。”
谢瑾道:“不是这个,你对此地熟悉吗?”
中年男子闻言,忽然拍起了胸脯,满脸自信:“我前半生都在这里,就算是让我闭着眼睛走,我都能找到回家的路,你们是外来的吧,找我带路?这个数。”
他在谢瑾面前伸出两根手指。
许歧飞快交了钱,那人心道遇到两个人傻钱多的,将钱小心翼翼地塞到自己的胸口,道:“你们想去哪里,沁源赫赫有名的水仙池?还是美女如云的沉香楼?”
谢瑾道:“都不是。”
许歧道:“雾藏山。”
中年男子一下子变了脸色,谢瑾早料到了,眼疾手快将他伸手掏钱的手摁了回去,无赖道:“我们不是让你带我们进去,只要带到附近就好了,路上你就和我们讲讲有关于雾藏山的事。”
中年男子满脸抗拒。
许歧道:“到了地方,我们再给你加一倍带路费。”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中年男子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雾藏山一开始无名,本是背靠沁源一座在普通不过的山,后不知哪一天忽起迷雾,此迷雾诡秘,十人上去至少有九人在失踪,至于出来的那人,也非侥幸逃脱找到了出口,而是仅剩一具尸骨,难辨是谁。
听闻此尸骨十分惊悚,丢了脑袋,手和脚也都没了,手臂上和腿上的rou被活生生剔下来,只剩下血淋淋的骨头,五脏六腑被被挖了个空,剩下一句空壳,看了一眼便要做上几天几夜噩梦的程度。
如此骇人?谢瑾道:“你见过?”
中年男子不太愿意回忆:“我那日去看热闹,远远……真的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而已,老天保佑冤魂千万不要缠上我!好了,道了,你们再走一里就能到雾藏山脚了。”
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浑浊了。雾藏山的迷雾与南山城的迷雾大有不同,南山城迷雾十分厚重一层,像一个罩子一般,紧紧包裹着南山城,而雾藏山的迷雾便十分散漫,且十分具有迷惑性,若是不特地注意,不知不觉便会走路其中,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团团包裹,出不去了。
许歧照承诺付了中年男子双倍的带路费,中年男子十分郑重的接下,心中挣扎了一会,开口道:“你们能不能给我做个承诺。”
谢瑾:“什么承诺?”
中年男子道:“我不是咒你们,就是假如、如果,若是你们真的在里面遭遇了不测,变成了亡魂,千万不要怪我,不要缠上我,我上有一个古稀老人要养,下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谢瑾笑道:“放心吧。”
道了别,谢瑾和许歧朝着迷雾深处走进,果然同谢瑾所想的一样,越往里走,迷雾愈浓,到最后只能堪堪看清周身一米的事物。
许歧停下脚步,伸手抚了一下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