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得!”“也很难杀!”赵高沉寂良久后,语气低沉的给出了回应。“为何?”胡亥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满了,扶苏该死,那就杀得,如何杀不得?“说他杀不得,是陛下如果真的要他回来,必然会出动影密卫,沿途保护。此外,扶苏若是回来,那赢彻必然也是如坐针毡,届时,两虎相争,我们便有坐收渔利的可能。”“所以,现在还杀不得。”“至于难杀……殿下或许不知道,公子扶苏虽然只是个监军,但现在的他,在西南各路大军中,声望颇高。试问,这普天之下,什么人能在万军丛中,斩杀公子扶苏呢,没有任何人做得到。”“该死!”胡亥听完,脸上一阵狰狞扭曲,半晌,咬牙切齿的咒骂道。“杀不成,难不成就眼睁睁的放他回来,还有,那赢彻废物一个,他凭什么和扶苏争锋?什么两虎相争,依我看赢彻根本不是一合之敌,不要忘了,朝中哪些老家伙们,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扶苏的人。”“殿下如果是这么看,那恐怕就小瞧赢彻了……”赵高说到这儿,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来,半晌又继续道:“据我所知,上次那稻重楼总部一战之后,稻重楼各地的分部,都是陆续遭到了打击,目前还没有人清楚,攻击稻重楼力量,出自何方。”“但我敢断定,必是那赢彻属下所为,由此不难看出,赢彻身后有不少高手追随。在庙堂之上,他的根基自然比不得扶苏,但在高手方面,扶苏绝对比不上赢彻。更不要说……李斯现在同那赢彻,几乎是一个鼻孔出气了。”“……”听到李斯,胡亥的脸色突然就不自然了。李颖被救走的事情他是清楚的,并且是赵高亲口所言,只是赵高并不知道出手之人罢了,目前还是在猜测当中。但胡亥怀疑,救人的就是赢彻的属下。那日。他差点当场被杀,大概率也是因为,赢彻不敢对他下杀手的缘故。如果是泗水,或者是江湖草莽动手,他的性命,真不见得能留下。关于这一点。胡亥也是之后才想通的,不过他什么都不能说,尤其是对赵高。要是让赵高知道,李颖被人救走,是因为他这个队友的背刺,气吐血是轻的,严重点赵高恐怕会放弃掉他,转投赢彻麾下。在胡亥看来。以赵高的势力地位,若是肯为赢彻效命,那赢彻肯定不会拒绝。当然,他是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也是因为这件事。赢彻和李斯才开始变得亲密起来,从这点上,也是再度印证了胡亥的猜测。总而言之。是他,以及赵高谋划,将李斯彻底推到了赢彻身边。“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小觑了他。这样一来,赢彻在河东郡建功立业,归来以后必然更上一层楼。扶苏归来之后,两虎相争之局,就不可避免了,而我……”“哈哈哈,原本两件都是坏事,但一起发生,倒是变成了一件好事。”“……”赵高瞥了一眼自鸣得意的胡亥。心中暗骂自已当初是瞎了眼了,才会同这智障玩意合作,以致于现在泥足深陷,根本抽身不得。两虎相争时,他们坐收渔利自然是好消息,但这最多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绝非什么好事。恐怕这普天之下,也就胡亥这个猪脑子,才会认为,坏事加坏事会变成好事了。……翌日。咸阳清早时,便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赢彻是被下人喊醒的,得知嬴政要他进宫面圣,便匆匆拾掇了一下自已,然后骑上马,朝着宫里赶去。昨晚刚说完事情,今天就急召他入宫,在赢彻看来,政哥这次是真的急着收拾冯太安了,要不然不用这样。如此。他恐怕得冒着风雪,尽快赶赴河东郡了。 父子间的交流河东郡啊!想到此,赢彻的脑海中,便是浮现出了那些孩童的身影……河东郡的稻重楼,虽然已经被影部当灭,但发生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存在。赢彻自已都不太确定,他想亲手灭了冯太安,究竟是为了大秦社稷,避免更大的战争发生。还是为了,那些死了的,尚且苟活着的孩童们,出一口恶气,争一个公道。或许冯太安和稻重楼没有太密切的合作。但,作为一郡之守,其为稻重楼提供保护,就该死!就像那句流传很广的话,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何况,冯太安的地位,影响力……可不是一片雪花那么简单。
总而言之。冯太安该死!……今日的御书房里。异常的安静。便是连赵高,都是侯在门外,赢彻到了之后,他便恭顺的打开了房门,等到赢彻进去后,便又重新合上。“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起来吧。”坐在龙案之后的嬴政,放下手中的笔,随口道:“你自已找张椅子坐吧,对了,坐得离朕近一点。”“是。”赢彻愣了一下后,赶忙从角落里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起先,貌似坐的有点远了,他又特意坐近了一些。他感觉,政哥今天实在是有些奇怪,身上没了那股帝王独有的威严,年近五旬的他,此刻反而更像是一个寻常的老人,眉眼间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慈祥。当然。或许只是他的错觉,毕竟,这位可是秦始皇啊,千古一帝!“是不是感觉,朕今天有些不同?”“嗯。”赢彻沉默了一下,点头应道。“不必奇怪,说到底,帝王也只是普通人,同样是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只是,一旦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朕就不能当普通人了,有时候必须冷硬,威严……”“呵……或许有一日,你也会明白这个道理。”这话一出,赢彻心头顿时一跳。这话听着,是让他接替皇位吗?话说,这么随意的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