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江怀柔并未真正睡着,片刻后又呓语似的小声唤他,“井岚。”
“在。”
“如果你是辉容,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井岚道:“臣不是毓亲王。”
江怀柔迷迷糊糊的应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也或许是压根就不在乎这个假设性的答案,懒懒的将身子翻到里面去了。
井岚替他搭了条薄毯,手指却跟着不受控制的颤抖,最后握拳立在一旁,手背上都似要爆出青筋来。
次日临朝依旧争吵不休,全然不将他这皇帝放在眼中,两帮文武官员闹的不可开交,好在没有再次打起来。
就这么一直折腾着,江怀柔看的直打哈欠,最终在争质不休中散了朝。
“现在太后应该在午睡呢,陛下还是歇会儿吧,有事待会儿讲也不迟。”小太监好心提醒道。
江怀柔将朝上压抑怒气发了出来,“朕喜欢现在去!朕就要现在去!你也要跟着那帮大臣一样反了不成?”
小太监吓的得得瑟瑟发抖,再不敢废话半句。
太后未如平常一般休息,此刻正温言软语安慰她的贴心小棉袄,见江怀柔再来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这还不到请安时间你乱跑什么?”
江怀柔犹豫道:“儿臣心里有事,想同母后商量,是关于皇姐的。”
太后声音这才软了些,“坐吧。”
“坏东西,如果敢同母后出什么馊主意,我一定饶不了你!”梦瑶拿眼睛狠狠剜着他走出去。
让下人退了后,太后才叹息道:“你有什么事,说罢。”
“母后,儿臣想……。”
“男子汉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江怀柔清清嗓子,道:“吴丞相说她有一女,年方十五,想说于儿臣为妃。”
太后欣喜击掌道:“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吴丞相位高权重朝野中颇有威望,其女也是贤良淑德相貌端庄,只是不知皇儿意下如何?”
“儿臣愿听母后之言。”
“甚好,甚好!”太后挽袖起身,“依我国风俗,儿女不得同年成家,幼也不得早于长者结亲,不过你是皇帝便可不受此俗礼拘束。陈必,你即刻去请吴丞相入宫商议要事!皇儿,来来,如果婚事太仓促会不会不如你意?”
江怀柔乖巧道:“一切听从母后安排。”
“好,好,明日先在早朝时宣布你的大婚之事,然后再召见夜池来使说明情由,如此一来也了断了他们的念头。”
“母后说的是。”
太后喜悦了片刻,又伸手抚了抚他的头,“你毕竟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rou,母后也知道你的委屈。过去的便过去了,如今咱们娘仨不是都活的好好的么,碧瑶都未放在心上,你也就将它忘了吧。”
江怀柔怔了下,淡笑,“母后指的是何事?”
“果真是的长大了啊。”她用手指替他整理耳边发丝,第一次认真端详起这个甚少亲近的孩子,“母后老了,记性也越来越差,恨也恨不不动了。以后的路啊……都要靠你们自己走了。”
“母后才不会老,待来年春天,儿臣亲自去南域去寻天山雪莲,到时候母亲一定能青春永葆容颜不老。”
“说什么傻话,那哀家岂不成老妖Jing啦?”她佯怒用手去拍江怀柔的脸。
不消许久,吴丞相便匆匆赶来,听太后问起此事自然欣喜。
两人相谈甚欢,江怀柔的婚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待离开太后寝宫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只听到他和井岚的脚步沙沙声。
“井岚啊,”江怀柔转脸叫他,“你有没有什么话同我说?”
井岚近乎木然道:“恭喜陛下喜得良缘。”
喜得良缘……江怀柔低头笑道:“凭这几个字,婚宴上我就得请你多喝几杯。”
井岚抿了下嘴唇,眉毛在月光下越蹙越紧,明明人就跟在江怀柔的身旁,一身清冷清气息却显得与人有千里之遥。
江怀柔对着满地朦胧月色生起股莫名惆怅,真的要大婚了啊。
太后旨意一下,朝堂果然一片喧哗。
争执吵闹了半天最终安静下来,头扎绷带的陈规率先开口道:“陛下立后自然是好,只是该如何回应那夜池来使?”
“陛下立后自然是重中之中,至于那蛮邦夜池,要么直接回绝,要么让他们来年再派使者前来。”吴承相言语间已有国丈之风。
陈规未再回应,转头与几人低语几句,便道:“既然是太后和陛下亲准之事,为臣便无其它异议了。敢问陛下是否今日召见夜池使者?”
江怀柔想了下道:“即刻宣吧。”
“宣夜池大国使者进殿面圣!”
“夜池京都刺史李瑞奉我皇旨意前来拜见,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怀柔抬手,冲四名来使道:“尊使请起。”
“谢皇上,”为首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剑眉星目很是俊朗,看到江怀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