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难听,却也带着成熟男人的低沉沙哑,可现在,他耳朵听到的,却是清亮的少年音。
乔柯愣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那双手柔嫩白皙,冰肌玉骨,指如葱根——这是一双少年人的手。
乔柯收起眼里的震惊,抬起头来看着男人,“你觉得我多大?”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似乎要把他看出个花来。
好半天才想起他的问题:“满十八了?”
“……当然。”乔柯垂下眼,目光瞥向床头的闹钟,上面清楚的写着年月日和时间,并没有哪里不对,乔柯放在膝上的手缓缓地紧握成拳。
好不容易等到男人离开房间,乔柯穿上对方准备的衣物,几乎是狂奔进的浴室。
进门左手边就是洗漱台,乔柯走了过去,只一抬眼,便浑身一震。浴室里有浓重的水汽,但那面镜子似乎经过特殊处理,并没有被雾蒙上。
镜子里是一个极其出色的少年,俊秀非凡,一双眼睛眼瞳黑亮如幼童,因为怔忪瞪得大大的,显得有几分呆萌。长而卷翘的睫毛眨巴眨巴地,像是一把勾人的刷子,弄得人心里痒痒。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很甜很迷人。
脸还是乔柯的那张脸,只不过少了岁月累积的风霜,因为年轻所以阳光,与那个落魄的中年男子一点也不一样。
乔柯看着镜子中的人目光复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单看外表似乎是回到了自己十八岁的样子——十八岁的乔柯正在长智齿,从醒来后他就感觉自己牙根那块阵阵发麻。
他的身体机能也像一个年轻人一样,昨晚那一通胡闹,乔柯现在却一点都不觉得疲乏,甚至还想出去跑两圈。
梦?
不,没有哪个梦会这样现实。
脚下的地板、水池里的流水、浴室里还未散去的沐浴ye的味道,以及充斥着整个空间的那个男人的气息,这周遭的一切都在提醒乔柯。
这,就是现实。
原来人生可以重来,那他是否可以抛开过去活出一个新的自己?!
十八岁正是最美好的年纪,他可以有一个不受束缚的、新的未来,新的征程……只要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乔柯的心突然变得火热,他抬手抚上镜中的自己,那双原本死寂一样的眼睛燃起了熊熊火焰,并将永不熄灭。
乔柯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他那个行李箱,上面的锁扣经过多年的磕碰已经有些变形,但好在还能使用。昨晚拿到箱子后他塞了件东西进去,然后扣上了锁。
此时他又把箱子打开,也没管里面的衣物杂物是如何凌乱,只将昨晚他放进去的东西再次拿出来。
那是一本很薄的本子,里面夹了几张东西,乔柯拿出来一页一页翻一张一张看,目光中带着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似乎是眷恋又似乎是庆幸,与他如今稚嫩的外表近乎矛盾的复杂。
乔柯昨天穿的那身衣服不在,不知道被那男人扔了还是拿去洗了,裤袋里的钱包香烟打火机一字排开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以那人的气度,乔柯不觉得对方会去翻他的钱包,心里也没什么紧张感。
打开钱包里面的钱昨晚已经全都花完,现在只剩下身份证和驾照孤零零摆在里面,照片上的人与现在他的貌若两人。少年露出了一个清浅柔和的笑,然后把这些东西跟那本本子放在一起,锁在了箱子的最底下。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半个时后,乔柯又去了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总算彻底清醒过来。他勾唇一笑,镜子中的少年便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甜美热情,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感染力,就像是天上的太阳。
乔柯下了楼,厨房里有食物的香气飘散过来,或许是心情太好,他走路都带着雀跃,男人刚好抬头看向他,脸上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
“柜子里帮忙拿一下盘子。”男人的嗓音低沉好听,像是大提琴一样。
乔柯现在看这人怎么看怎么顺眼,毕竟是见证了自己新生的人,也愿意听从他。乔柯走过去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盘子放在台子上,看男人装盘,眼神熠熠。
只是他不知道,十几岁的少年在成熟男人面前这样一副姿态,显得有多么乖巧。
最起码厉容就很满意,眼神时不时落在少年头顶,放在桌上的手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摸上去,抚平乔柯翘起的头毛。
厉容用餐的动作很优雅,盘子里是典型的西式早餐,土司培根加太阳蛋。气氛很好,墙上的电视开着,他们边吃边看,俩人都没说话,但却没什么隔阂疏离,仿佛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乔柯慢条斯理地吃着盘里的食物,没有去动手边的咖啡,他胃不好,这种饮品他以后都会少喝的。
屏幕上刚好放到几段电影片段,乔柯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牢牢吸引了,主持人正在盘点去年的几部佳作,评价演员的演技。
或许是乔柯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厉容抬眼看了他片刻。
“喜欢看电影?”
乔柯轻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