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事了。”
阿姊见朕说得认真,不由好奇。“这是为何?”
朕故意笑得更促狭了些。“毕竟,若要这么干,朕头一个就要封——”在阿姊的紧张注视里,朕慢悠悠地拖长音,“左卫大将军就很配阿姊,阿姊觉得是也不是?”
“陛下……”阿姊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阿姊觉得,陛下又寻阿姊开心了。”她佯怒道。
但朕没错过她眼里的一丝惊喜。阿姊早年陪父皇在外浴血奋战,他人看着罕见,她却是乐在其中。如今没什么仗可打,可若是能回到军中,她肯定会高兴。
“陛下生怕阿姊受了忽视,时时关心,阿姊自是领情的。”阿姊又正色道,“然而陛下当以大局为重,切不可为一人妄下决断。”
身边人个个都以大局为重,朕怎么能不以大局为重?
朕没忍住腹诽,但依旧被感动了。“朕明白阿姊的苦心。此事朕会再考虑考虑。”
阿姊点头。她却不知道,朕说的认真考虑,远不止给亲王实权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无需担心,作者我专业撒糖,不甜不要钱!
第36章
约莫是有阿姊安抚, 其后几日,朕不再像之前一样沉着脸, 笼罩前朝后宫的Yin翳霎时一扫而空。趁此机会, 百官纷纷赶着汇报这些天的工作进展——
农耕马上要忙过了,水利之事准备提上日程;礼部已将搜集史籍的命令送至各州县,还派了不少人去各地督工;吏部和御史台也协商完毕, 预备开展联合培训,州府的推荐人选不日便会进京。
——瞧瞧,这些人就是要吓一吓才成!
朕不免生出一种这些天没白憋闷气的感受。当然,他们自己改正最好。毕竟要是等到朕真生气,他们脑袋顶上的乌纱帽就别想要了。
说起来, 还是干事的人偏少。之前有匈奴战事在前头顶着,看不太出;一到朕准备对内用事, 薄弱环节便暴露出来。
在这种前提下, 朕不免对今年的新科进士们抱有极大的期望。四月初二,殿试准时在延恩殿进行。至于题目,朕早就准备好了——
在农林、水利、弘文、吏治中选择任意要素,结合近日政策, 陈述其中利害;若能针砭时弊,那就更好。
用后世的话形容,应该类似紧跟时事热点的申论。
就算是朕,也得承认题目确实不算简单。毕竟这些诏令都是在今年正月晦日颁布的, 距今只过了俩月,不可能看出什么大成效, 也不好看出什么大弊病;但若不出这样的题目,而是考什么诗词歌赋,那估计就真和周不比说的一样,得培养个十年八年才能派上大用场了。
也正因为如此,朕允许他们从卯时答到金乌落山。为了避免可能的紧张,朕还特意没在延恩殿逗留,只让礼部的几个监考不时巡逻。反正这种题目没前人之作可照搬,也用不着朕一直盯着。
在延恩殿里考试的当儿,朕则与礼部、吏部几人就近于弘文馆议事。
杜见知也觉得题目太难,但最后是朕评判,他就提了一条意见,建议朕阅卷时适当放宽要求;吏部则更关心之后还要不要他们选拔,朕便让他们负责今日考试落选之人的部分。毕竟,如果朕觉得某个进士见解独到,朕自己就知道该把他安在哪儿。
诸项事务分割清楚后,吏部等人领命告退。朕把杜见知留了下来,详细询问弘文馆的进度后才让他走。而后,朕开始翻阅几本新收集的古籍。本想随便翻翻,然而朕向来一拿起书就放不下,看着看着就忘了时辰。
直到午时过后,刘瑾实在忍不住,进来问午膳时辰。朕这才意识到饥肠辘辘,只能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书卷,吩咐用膳。但看到刘瑾得命后还一脸仿佛便秘的表情,朕就知道还有别的事。“你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谢相已然在弘文馆外等了很久。”刘瑾忙不迭道,显然是恨不得朕问他。
谢镜愚啊……
莫名被朕晾了这么久,以他的脾性,也是该忍不住了……
朕忍不住心中叹气。“谢相又不让你通传?”
“谢相说,他等陛下出门便可,无需打扰陛下。”刘瑾一边回答,一边悄悄地瞄着朕的表情,“可老奴想,虽然最近日头还不算毒,但也不能叫谢相一直那么站着……”
“行吧,朕知道了。”朕挥挥手,那股头疼又冒了出来,“叫谢相进来,与朕共用午膳。”
刘瑾如蒙大赦,赶紧迈着小碎步出去了。不一会儿,谢镜愚进来,早已准备好的午膳也流水般端上了桌。
“坐罢,谢相。”朕指了指一张椅子。
谢镜愚依言照做。
自有宫女夹菜布食,一顿午饭吃得相当平静。
朕根本不用瞧谢镜愚面上眼里什么神色,因为在人前他不会露出任何破绽。等到碗筷都撤下去、侍女也退下了,朕才开口道:“古有云,食不言寝不语。如今午膳用完了,谢相有什么话,也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