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通常看不到两页他就想睡了,能坚持一下午全靠意志力撑着。
当然还有危机感。
那天回学校拿成绩单,不出意外那两门他又考的巨烂,英语六十刚出头,语文才五十,黄明这次改套路了,没把他拉出去批*斗,而是笑眯眯的跟他说等开学了再找他算账,让他安安稳稳的先把年过了。
程央预感一场暴风雨又在前面等着他。
程乐那天拿回来的成绩单上语文七十,而他才一年级。
只能说这是由他们家传男不传女的特殊基因决定的。
按原计划,迟屿是打算放假后第二天就回老家,然后一个人在那边把年过了,等开学了他再回来,但以前学校的同学,有几个说要过来找他玩,他只能抽空陪了他们几天。
等时间差不多,年关也近了,计划便被推迟到了年后。
不出去的时候,他就待在家里看看电影练练字,偶尔找付进,付进这次没考好,被他妈安排了补习,假期缩水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好不容易有几天,还被各种人拉出去聚了。
区草的忙碌迟屿表示十分能理解。
付进想把他一块叫上,被迟屿拒绝了,难得的空闲他更想自己待着。
迟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迟海东,当初的老房子还在,迟海东说有时候晚了怕打扰他,会住那里去,所以大多数时候,整个家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猜这是迟海东特意给他让渡出来的空间,毕竟他也知道他不想见他。
迟屿有几次打电话到程央家里,程乐都说他出去了,问去做什么了,说是去卖春联了。
迟屿发现他是真的一刻都停不下来。
他去程乐说的那个菜市场找过,不知道是门不对还是时间不对,一直没看到他人。
程央手里连台老人机都没有,联系永远靠单线,还得配合着他飘忽不定的时间,这时候迟屿终于体会到了当初付进送零食的郁闷,一台手机不过就几千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要送进程央手里,估计真要比登天还难。
年三十那天,程央中午就收摊了,因为到下午基本就不会有人来了,他把东西收起来装进袋子里,晚上还有一顿年夜饭要他回去做。
迟屿今天打过去,电话是程樱接的,听出了他的声音,没等他说话,她就叫了声:“迟屿哥哥。”
“你哥在家吗?”迟屿问。
“在家。”程樱说。
“……”大概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还有不在家之外的回答,迟屿一时间忘了怎么问下去了,等了一会才“哦”了声,“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包饺子。”
“你们晚上吃饺子啊?”
“嗯,迟屿哥哥你家里吃什么?”
迟屿想了想,其实他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吃什么,迟海东说他晚点买菜回来做,这个时间还能不能买到菜他首先要打个问号。
菜其实冰箱里有,他前两天买的,原本迟海东要说他不回来,他就准备自己做一桌了。
“还没想好,要等吃的时候才知道。”迟屿说。
程樱有些不明所以的哦了声,“我去叫我哥来听。”
“别。”迟屿喊住她,“没什么事,不用叫他了,我打过来,就是想跟你们说声新年快乐。”
程樱笑起来,“你也新年快乐。”
程樱放下电话,跑去厨房里看程央和馅。
“刚才谁打来的。”程央问。
“迟屿哥哥。”
“说什么了吗?”
“说祝我们新年快乐。”
“嗯,那你回了吗。”
“回了,也祝他新年快乐。”程樱看着碗里,“哥我也想包饺子。”
“你一边去。”正在分皮的程乐说:“你等着吃就行了。”
程央手指在她鼻子上轻轻点了点,留下一个面粉点,“去装两碗水,想学让程乐教你。”
程乐顺势在她脸上刮了一道,“学费。”
两个人看着她的小花脸,同时笑了起来,程樱甩着两条辫子出去了。
迟海东五点多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说下午一个会开晚了,晚上还要赶去另一个会场致辞,可能回不来了,问迟屿有没有吃饭,如果还没吃,就派人过来接他,一起去他订的饭店里吃。
迟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连跟他吃都勉强了,别说还要跟一堆陌生人一起。
迟海东一连声的道歉,保证晚上一定回来,明天早上陪他吃个年饭,迟屿觉得无所谓,原本他就没对这顿饭抱多少期待。
下午的时候赵双晴打电话过来,让他去她那过年,他没答应,自从家这个概念在他人生里消失后,家人团聚的仪式感对他来说早就可有可无。
他走到冰箱那,打开来看了看,东西挺多的,一个人吃不完,他找来一个大袋子,把保鲜和冷冻里所有为了今天买的东西全装进去,然后拎着出了门。
程央在厨房里炒菜,听到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