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挫败感。
深夜他回到家的时候,谢谋已经睡着了。
她穿着性感睡衣,露出半个结实的胸脯,长长的结实的大腿蜷缩着,卷发盖满巴掌大的Jing致侧脸。
陈有兴却觉得她一点也不吸引人了,那一刻他失去了对她的爱慕。
第二天中午,他告了假,在地铁站C口站了很久,终于等到谢谋从站口出来。
“我买了车子。”
陈有兴很平静的叙述。
谢谋很惊异,却并不气恼:“你什么时候摇到号也不跟我说一声?什么车?怎么都不提前说呀?”
他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到一丁点的委屈与怀疑。
未果。
于是他很理直气壮的说道:“分手吧,我喜欢上别人了。”
谢谋死后,陈有兴经常会想到分手的那天,阳光明媚耀眼,耳边是叽叽喳喳的鸟叫。
坚强如铁的谢谋居然哭了。
她也会扯住他前襟衣领哭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竭力做一个懂事的女朋友?我会害怕,也会担心,可我不想给你造成困扰!所以我从来不问!可你呢!?”
陈有兴任由她哭喊,良久后淡淡回道:“你也累对不对?所以更应该早点结束这段关系。”
谢谋给了他一巴掌。
从他家里搬走后她无处可去。他从其他朋友那里听说她找了临时酒店住下,到处奔波找租房。
一个下午,谢谋在将行的租处大楼的电梯里遇难。
她死后,陈有兴经常会想到分手的那天,阳光明媚耀眼……
可他并不后悔提了分手。他只是后悔与她一起的日子过于短暂,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这段关系再延长一些,也许能试图改变她。
在电梯下坠的过程里,谢谋慌了手脚,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想去拨陈有兴的电话。
电话自然没有拨出去。她“死”在了电梯里。
身体像被对折无数次叠起,再扯开拉长,记忆里细碎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她像是睡了很长的一觉,又像是眨眼睛的瞬间。闻得到花香,听得到嘈杂声。
缓缓艰难睁开眼睛,整个身子好像刚打过麻药。
她上过手术台,知道这种感觉。那片刻里她知道自己获救了,她又活过来了。
只是眼前浮现的不是父母的脸,不是护士的脸,而是一张陌生的少年脸。
少年惊愕的望了她几秒钟,而后扯着嗓子狂叫:“谢眸!你活啦!”
谢谋经历过大风大浪,她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甚至能哑着嗓子安慰眼前这个叫陆海生的少年:“你别担心啦,不过是失忆而已,你那么话痨喜欢讲话,咱俩闲着也是闲着,慢慢讲给我听就好。”
来到这里后等于是捡回一条小命,她只是想安稳的活着,怎么也不会想到还能爱上一个人。
刚认识他时,他常常转动着灰色眼珠挑衅望着她,再讲些能令古人惊掉下巴的骇人惊语。
渐渐的,他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其他情绪,有关暧昧有关担忧有关关怀。
他能揭穿她的小心思,即使她藏得再滴水不漏。
离开金陵城后,他们回到扬州,按照谢刃霜的嘱托关掉了“莫停留”。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抛一粒花生扔进嘴里慢慢嚼着,灰色眼眸在金色光芒下显得近似透明。
谢眸方倒了杯水,就听得他低呼了声:“来了。”
来者是百里家的属下,这是他要来安插在金陵城的眼线。
那人在他耳边耳语几声后转身上马离去。
谢眸担忧:“秋狂……”
战秋狂转身挤出个微笑:“还要再等几日。”
谢尔大婚后谢刃霜迟迟不归,这令谢眸十分焦灼。
见她不开心,战秋狂开起了玩笑:“我也急呀,你爷爷不回来我怎么敢跟你拜堂。住两间房总归不方便,晚上的时候我总担心你有危险。”
不知为何,谢眸突然想到了陈有兴。
他们交往两个月后他就提议让谢眸搬过来一起住。
拖到第三个月还是拖不下去,耐不住陈有兴的软磨硬泡,她搬了过去。
“想什么呢?”
战秋狂揽住了她的肩头。
小谢姑娘的这具身体单薄瘦弱,与前世简直天壤之别。
唯一的共通点大概是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吧。
谢眸摇了摇头:“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前男友的事?
“我跟他认识的很偶然,原本是在河边他搭讪我,后来他才讲出实话,原来在地铁口就注意到了我。”
“地铁口是什么?”
“……这个嘛……”
她倚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低头笑了笑,露出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眼睛弯弯的,像天边才挂上的弯月。
也许只有眼前这个人,才知道她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