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给“原作者”听,竟然紧张异常,险些忘词,汗出了一身。
依他的脾气既然出了这些汗,不洗一洗是绝不会出门的,偏偏他害怕那人等不及走了,只得叫了小六子和几个贴身的仆人拿温水沾shi帕子给他擦拭,又从里到外换了一身衣裳,看着西洋镜里玉树临风的自己,清了清喉咙,这才迈着方步走了,嗯,一点都不着急见到那个刚和离的前汝阳侯夫人呢。
夏小雨并不着急走,天香楼的美食既然被说成是天下至尊的美味,系统就会做到极致,看似不起眼的一碗鸡汤,也一样是色清如水,喝起来柔和绵软不带一丝腥气。
能吃到好东西,又不会发胖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夏小雨吃得很开心。
京里人都觉得她必定是闭门不出在家里面哭哭涕涕,谁能知道她的快活呢。
“夫人,水晶肘子。”春红小心地说道,夫人怕是难过得狠了,在家里面憋得受不了,她早就听说有一种人越难过越想吃东西。夫人点了一大桌子菜,全都是rou!rou!rou!想来是自暴自弃,再不怕发胖身材难看穿不上漂亮衣服了。
夏小雨听人说过,现代人吃的所谓“水晶肘子”全都是赝品,真正的水晶肘子其皮色透明,薄切成片,仿若水晶,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夹了一片放到嘴里细嚼,rou皮软糯肥rou不腻瘦rou不柴,可谓极品了。
厉害了——
有这样的美食,攻略庆王倒是其次了。
“咳咳。”一声轻咳过后,庆王进了雅间。
“不知要叫您浦先生,浮先生还是夏二姑娘。”庆王唯独没有说贺兰夫人。
夏小雨抬起头来,露出如春花初绽的笑容,“不知是要叫您默先生,默老板,还是庆王爷?”
“哈哈哈!”周晨抚掌大笑,“想来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啊。”他说罢之后坐了下来,“你是如何猜到说书人是我的?”他不觉得恼怒,只是觉得好奇,自己应当未曾露出破绽。
“您的手。”夏小雨瞧着周晨的手。系统早就剧透了庆王爷的身份,带着结果找线索自然要容易得多。
周晨的手虽不若女子般白晰纤瘦,却也是难得的美手,手指又长又细,指床浅粉,指甲修成半圆形,剪太深则秃,剪太浅则脏,分寸把握极好。这绝不是一双饱经沧桑的说书人的手。
周晨瞧着自己的手乐了,“那倒也是。可还有别的破绽?手长成这样,难道就是庆王了?”
夏小雨侧头瞧他,“您说书时手不离扇,那扇子可是前朝伯虎先生的美人图?扇坠子可是羊脂玉蝶?您的外袍是麻布粗衣,偶尔露出来的里子却是木棉”羊脂玉专供御用,玉蝶更是除了皇家之外,无人能用,这个时代木棉比丝绸还贵。这般作派不是庆王能是谁呢?
周晨抚掌大笑,“我以为我藏得深,却不知到处都是破绽。想来京里人多半也是知道的。我自欺欺人了。”
“您这是想岔了,您说书的时候高高在上,远离人群,手又时常被袖子掩住,您说的内容引人入胜,能不听书转而看您的又有几个呢?说实话,我是因知道是您,这才能瞧出这许多破绽的。”
周晨笑了,“您还真实诚。我到底破绽在哪里?”
“香。”夏小雨瞧着他,“您身上的香。上一回我上楼时就闻见了,在庙里遇见您又闻见过一次,就知道是您了。”
“香?”周晨嗅了嗅自己,“我怎么闻不出来?”
“您自己个儿自然闻不出来。我没猜错的话,您用的香是密宗的佛香,”
“能在天香楼闻见我身上的香味,您这鼻子也是独一份了。”周晨笑了起来,“总之我这说书先生八成是未修练到家,看来是要老老实实当一阵子无妻和尚了。”
夏小雨对他表示无语,说书周晨是专业的,当和尚周晨太业余。“您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只好停笔了。”
“别啊,您的故事那么好,单独出话本子也是成的。”
“那些故事都不是我的,是我夜里作梦有人告诉我的,比如浦松龄,我就能梦见一个半秃头的老头儿科举不成,郁郁不得志,妙笔生花借鬼神而抒志。”
“那您可真是妙笔天生了。”周晨笑了起来,“说了这么久我倒饿了。”
“是我的错,忘了请您入席。”
两人坐在酒桌旁推杯换盏,谁也不提夏小雨和离的事儿,也不提朝堂,不提家族,只谈风月,周晨去过的地方多,夏小雨“读过的书多”,讲些山野奇闻,怪谭故事竟说不出的投缘。
讲到最后,周晨有些醉了,“你啊,错就错在太聪明上了,跟我一样,眼里不揉沙子,人活一世,到了咱们这一步一不缺金二不缺银,却偏要给自己编些个规矩条框把自己给捆死了,活得不似个人,岂非是傻?我偏要把那些东西都打碎了,我自己个儿乐意怎么活就怎么活,谁也管不得我。倒是我兄长生来比我苦些,从小到大受尽拘束,当了皇上也不得自由,连特么睡哪个女人都得想想,累。”
“呵呵。”夏小雨也有些醉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