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冥羽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能听得懂日语,又随身带着枪,十有八九也是他们的人吧?
动如脱兔的转身,那支当初从德美医生那里偷来的钢笔终于派上用场,萧冥羽把笔尖顶在了男人颈部左侧的大动脉上。
“敢动,就给你动脉放血。”男人显然没想到萧冥羽的动作会这么快,目光倒是很从容的看他拿走了自己手中的枪。
“杀了我,你也出不去。”这话,是真的。
只哼了一声,萧冥羽没说更多的话。虽然身高不及男人,但他还是将男人压在墙壁上,一边用钢笔死死制住他,一边握着刚缴来的枪紧盯着洗手间的门。
一队人的脚步声一直逼近洗手间,直到在门前停下。萧冥羽静等着门扉被开启的时刻……
时间在这种恐惧中显得特别漫长,其他的声音似乎都被恐惧过滤了去,萧冥羽就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和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虽然还保持着握着笔和男人僵持的姿态,但豆大汗珠已经直接从鼻尖滚落。尝过日本人刑具的滋味,若说完全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萧冥羽只在心中提醒自己,一会别忘了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得个痛快,总好过落在日本人手里。那滋味,他确实是没有勇气再尝试第二次的……
正当萧冥羽全神贯注的盯着门板的功夫,男人却突然发力,闪电般的控制住他胳膊避开那只钢笔,提膝就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唔……”萧冥羽吃痛不过,弯着腰躬下身去,把枪口调转对准了男人。
缠住他的手腕,男人夺下那把枪,一枪托砸在了他的肩头,这一下着实把萧冥羽砸狠了,整个人就跪倒在了厕所地面上。紧接着男人又一把扯松他的领带,把衬衫的扣子给拽的崩落了一地。
洗手间的门也在此刻被推开,谷口健一带着一队端着枪的日本宪兵冲进来,就看到男人单膝跪在地上,一手钳着捂着小腹倒那的萧冥羽的下巴,一手握枪顶在他的额头上。
“林さん?”谷口很诧异的叫了男人一声。
显然谷口认识这个男人,有了这个认知,萧冥羽更知道求生无望,遂闭了眼睛等死。
“是谷口前辈啊!”男人似乎没想到谷口会进来的样子,看了看他身后的十几个日本兵,不解的挑了挑眉:“这是……有公务?”
谷口点了点头:“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他啊?”男人不屑的哂笑了一下,站起身来,顺手也把萧冥羽由地上拉起来:“一个敢背着主子偷腥的兔儿爷而已。”
“林さん还是这么有情趣啊。”谷口不无轻蔑的看了眼萧冥羽衣衫不整的德行,好像对这个林さん的这种事已经见多了的样子,也就没了兴致多问。“看到有什么可疑人进来过么?”
“我没有注意到,不过谷口前辈还是再检查一下吧。”
其实不用男人说,谷口也会带着人将一扇一扇的隔间门全部打开看一遍的。日本人对中国人的原则从来就是可以利用,但不可以信任。
结果自然是没有人的,仔仔细细的搜查完后,谷口告诫男人说今天大光明有抗日份子,让他没什么事还是带着人赶快离开的好。
“谷口前辈教训的是,那我就先回去了。”男人一把拉过萧冥羽,将他半拥在怀中,从谷口和一堆宪兵特务面前淡定的走了过去,一派纨绔大少的派头。
外面还是乱糟糟的一团,搜身检查还在继续,但显然这个男人很有些面子,所过之处遇到的日本宪兵非但没有人拦他,还有几个职位比较高的过来跟他打招呼,这让萧冥羽更加困惑于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能在日本人中间混成这样的,必然是铁杆汉jian啊!可是,这样一个大汉jian怎么会救自己呢?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丁什么的人?脚步有些机械的跟着男人身边,萧冥羽飞速思考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最后断定,这个长的酷似哥哥幽羽的男人依然还是个危险分子,帮自己从日本人手里脱险未必是安的什么好心,还是要尽快摆脱为妙!
在男人的带领下,萧冥羽顺利的离开了大光明电影院。来到街上,被夜风一吹,发现身上没有外套很冷时,才想起为了行动完可以穿上大衣稍稍改变衣着以掩人耳目,就把外套交给了秃鹫。现在又被男人弄的衣不蔽体,还挨了力道不轻的两下子,又冷又痛狼狈不已。勉强算是从日本人手里逃出生天了,不免就担心起秃鹫来,虽然日本特务说人没有抓到,但萧冥羽不清楚她是已经离开了电影院,还仅仅只是混入看电影的观众当中。
瑟缩着抱起肩膀,不掩饰自己很冷的样子,此刻他还被男人的枪抵着后腰呢。
“很冷么?”男人本来是抵着萧冥羽向马路边的一辆汽车走去,这时候却停了下来,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看那意思是想给萧冥羽穿的。
男人这样温柔的慈悲可是萧冥羽始料未及的,但机会只有一瞬,他可不想错过了。趁着枪离开后腰的空当,萧冥羽用力将男人狠命一推,飞快的从一辆急驶而来的汽车前穿过了马路。
开车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