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最后还会让她回定国公府去,分明她若是跟着一起进宫,会对他更有利。
他莫不成……是在意她的生死的?
元瑾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垂下眼眸,继续做她的鞋面。
第二日晨起,朱槙换了正式的亲王冕服,郑重地装着一新。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自己的面色显得有些蜡黄,嘴唇发干,一副久病未愈的样子。
元瑾给他整理了革带,将当初他一开始送他的那枚玉佩,系在了他的腰间。
朱槙也看到了,笑道:“这是做什么?”
元瑾摩挲着那枚普通的青玉玉佩,道:“您身为靖王,身边之物必定都是价值不菲的,却将这块普通的玉佩一直留在身边,它对您势必有不一样的意义,所以给你系着祈福。它究竟是什么来历啊?”
朱槙沉默片刻,才说:“不过是个普通之物罢了。”
元瑾笑笑也没有多问,站起身。
这时候,外面有人隔着房通传:“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朱询怎么会这时候来了?
朱槙听了面色不变,淡淡道:“叫他先在前厅等着吧。”他看了元瑾一眼,“你现在,立刻就从偏门出府去。”
“殿下……”元瑾微咬了咬唇,“怎么了,我还是送您离开吧?”
“现在就走。”朱槙再重复了一遍,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决,“立刻!”
元瑾后退一步,让紫苏赶紧收拾要带回定国公府的东西。
“不要收拾了。”朱槙说,向外喊了一声,“宋谦!”
宋谦进来,对朱槙拱手。
“立刻带娘娘回定国公府去,你亲自护送。”朱槙吩咐道。
宋谦拱手应喏,虚手一请,看来是很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娘娘,您请。”
元瑾最后再看朱槙一眼,朱槙看她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又安慰般地对她笑了笑:“我无妨的,你去吧。”
元瑾才带着紫桐几个出了湛堂,坐上了马车,一路小跑着从靖王府的偏门出来了。
等她走后,朱槙才整理了衣裳,表情重新变得淡然起来,对身侧的李凌道:“走吧。”
朱询正在前厅外等着,既没有进去喝茶,也没有坐下。身后还站着大批的羽林军,这像是请人么,押送还差不多。朱槙眼中平静而冷酷,嘴角却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侄儿怎么亲自来了,这皇宫怎么走,叔叔也不是不知道路。”
“叔叔此言差矣,是父皇惦念着皇叔身上有伤,才叫侄儿来护送,免得路上出了差池。”朱询也和煦地笑道。
朱槙看着朱询,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看到朱询的场景。
他站在萧太后的身边,微低着头,显得谦卑又恭敬。一个庶出的身份低微的皇子,若不是被丹阳县主扶持,进而入了太后的眼,便连今天的地位也没有。尔后朱楠告诉他,朱询因为太后不将他议储,已经同他站在一列,他许了他太子之位的时候,朱槙问了他一句:“那为何,萧太后为什么不将他议储,反而选了德妃所出的六皇子?”
朱楠愣了片刻,他从未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太后的心思谁能说透呢,左不过是觉得三皇子天资不如六皇子罢了。
但朱询的天资真的不如那个当年还不足十岁的六皇子吗?这怎么可能,朱询后来干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无不证明这是个聪明绝顶,并且善于隐忍,也能十分心狠手辣的人。
导致朱询背叛萧太后的直接原因,是因为萧太后没有将朱询选为太子。
但是,朱询几乎是她从小看大的,跟她的亲侄女丹阳又无比亲近,又有这般的野心和才华。为什么,萧太后会不选他作为太子呢。反而让朱楠钻了这个空子,推翻了萧太后的统治。
朱楠并不知道为什么。
朱槙几乎也没有想透,无论他几次把自己放在萧太后的位置上,都觉得应该要立朱询才是。
萧太后既然不肯用朱询,那势必有她的道理。
朱楠若是使用不当,小心会被毒蛇反噬。
“何必麻烦侄儿,”朱槙笑道,“我却也没有伤到,连自己去皇宫都不行的地步。侄儿先回吧,我随后就到。”
朱询仍然笑着说:“叔叔莫要强我所难,我是奉了父皇的命令来接的叔叔,叔叔若不跟我去,我怎好跟父皇交差,岂不就是抗旨不尊了。”
他这抗旨不尊却也是两种含义。一种是说自己,另一种却是在说朱槙。
朱槙轻轻一叹,似乎不想再同他争辩,只无奈道:“既然如此,侄儿前方带路吧。”
朱询带的马车,同朱槙的人马很快就上路了。
而元瑾在马车上睁开了眼睛,淡淡地道:“他出府了?”
同在马车上的赵管事嗯了一声,恭敬地问道:“二小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元瑾说完闭上了眼睛。
前面不远却已经到了定国公府,元瑾被人扶下了马车,看到身后跟着她的五百Jing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