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问他们老夫人如何了。
“别的还好,就是这背叛靖王殿下的事,她一开始不原谅圣上。”薛青山说,“还怀疑国公爷的事,是圣上做了手脚。后来圣上去给老夫人请罪解释,最后差点下跪,老夫人才勉强谅解了他。眼下总归是慢慢好了。”
知道他们这些人一切都好,元瑾就放心了。她之前也是放心不下老夫人,怕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她承受不住。明日去看看她老人家才是。
眼见着到了饭点,元瑾便让宝结传菜。
夫妻二人现在仍然住在定国公府,陪着老夫人。老夫人待他们好,如今国公爷不在了,他们便打算侍奉老夫人终身。今日只是陪元瑾吃个饭就走。
元瑾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讲锦玉进学的事,听说他现在长高了,人也比以前孝顺有礼。
等吃完饭,两夫妻走了。元瑾才想去御花园散步。
夕阳金色的余晖洒满御花园。
元瑾缓缓走着,这御花园已经被清理过了,现下没有嫔妃住着,只有先帝的几个太妃还在。淑太后则在朱楠病没后不久,也跟着病去了。至于她究竟是不是因为病去的,也没有人关心。她的儿子一个死了,另一个活着,恐怕也是与她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了。
元瑾站在浮碧亭外,看着夕阳下的皇宫,金色琉璃瓦上的光辉,将这世界浸染的格外温柔,直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元瑾才转过头看。
一个长相明丽,眉宇间却又带着几分英气的少女正走到她身后,少女的眼眸深得像两汪泉水,定定地打量着她。
元瑾笑了笑,轻轻喊她的名字:“灵珊,你来了。”
萧灵珊却看着她很久,才嘴唇微抿说:“五叔公跟我说了……说你就是……”她的眼眶蓦地红了,“……是真的么?”
元瑾则笑着说:“我记得你十岁的时候,我曾带你在慈宁宫的那株梨花树下,埋下一坛子酒,约定来年挖出来喝。你来年挖出来喝了么?”
萧灵珊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扑进她怀里紧紧抱着她,大哭了起来。她从小就跟元瑾最亲,也是元瑾带在身边养着。这件她同元瑾做的私密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是她,真的是姑姑!
“我以为……姑姑……我以为你死了……”她哭得喘不过气来,“我还想,把那些人杀了给你报仇……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什么都不会……”
元瑾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哄她:“没事,姑姑都知道。”
灵珊哭得跪到地上,元瑾便也半跪在地,任她搂着自己。
而薛闻玉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情景。
他处理完了国事,准备去慈宁宫找姐姐共进晚膳,宫人说元瑾到了御花园散步。他赶过来,便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那人是谁?”他问身边的太监刘松。
刘松道:“回陛下,那是萧大人的侄孙女,原来萧氏一门的遗脉,养在宫中太妃的身边。”
薛闻玉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刘松看着他的侧脸,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圣上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寒意。这让刘松揣摩不透。
他只知道一点,这位新圣上,绝对是个极其不好伺候的人物。他得打起十二万分的Jing神应付他。
想起今天这位新回宫的二小姐,据说是圣上在民间的姐姐,曾嫁给靖王。圣上十分看重,不仅让人辟了慈宁宫给她住,还早早地让御膳房准备了她爱吃的菜,那应该是没错的吧。
刘松低声道:“……奴婢看咱们如今回宫的二小姐,人才品学种种皆是上品,又得陛下的看重,助陛下登上皇位。端是够得上长公主的封位了。如今后位空虚,宫中若有长公主殿下掌事,却也方便。”
圣上却淡淡道:“如今大敌当前,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这话让刘松心中微惊,知道自己并未拍对马屁,反而还很有可能拍错了。瞬间后背就有些出汗,连忙笑道:“自然,殿下是有考量的,倒是奴婢多嘴了。”
薛闻玉看着元瑾和萧灵珊的身影,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
而元瑾回到京城后没多久,就不得再休息了。因为第三日时,事情开始发生转变。朱槙宣布自立为王,同时打出了‘灭jian臣,扶正统’的旗号,要攻打京师。
古往今来,不管是造反还是起义,都脱离不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朱槙指出如今在位的闻玉是半路出来的私生子,根本算不得正统的皇室血脉。且戕害皇族,诛杀皇帝,这是大罪。他要为兄报仇,匡扶正统皇室血脉,自然也就是指的他自己。至于他是不是比薛闻玉更想杀皇帝,这不要紧。总之他手底下已经派了很多人,将此事变成顺口令,传颂在大街小巷,以佐证他的正义性。
朱槙统辖北方,势力囊括山西、陕甘地带、以及河南部分地区。虽说大周疆域上只占了很少一部分,但这部分却占了绝大多数的九边重镇,当初两任执政者肆意使用朱槙镇压边疆的后果就来了,他在这些地区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