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您多日未外出走动,萧大人果然起疑,已经派人送来了信。似乎是……知道您被皇上软禁了。他说他正在想办法。”
“想了又能如何。”元瑾用手帕擦着手腕处,“谁能跟疯子做对?”
薛闻玉,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狠,所以,没有人能够战胜他。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这等什么都狠得下来的人。
她觉得有些累,叫宝结调暗了灯火,她靠着迎枕休息会儿。
其实她不全是因跟闻玉置气,而是吃不下,便是真的觉得没有胃口。
还有,闻玉临走时说的那些话。他还要做什么?
元瑾就这般想着,迷迷蒙蒙地便睡着了。但还没有眯到一刻钟,她就听到外面火急火燎地通传声,说是陛下那边出事了。
元瑾这些天来头一次出慈宁宫。
夜色沉如水,宫中非常寂静。
她脸色低沉如水,扶着丫头的手,快步走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
一众宫女太监跟在她身后,提着鎏金银香球,羊角琉璃宫灯,将这一路照得明明晃晃。
转过前方的汉白玉月台就是乾清宫,见到元瑾前来,早已有宫人打开了朱红宫门,跪在原地请安。
元瑾没有理会他们,她径直地跨过了门槛,走过了月门,帷幕,看到薛闻玉躺在床上,他手臂受了伤,血已经浸透了衣裳,那血流纵横交错,几乎将整只手臂都染成了红色。
刘松想给他包扎,他却根本不要他靠近,只是躺在罗汉床上任自己血流如注。
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给了元瑾一个微笑:“姐姐来了。”
元瑾冲到了他的罗汉床前,看着他手臂上深极的伤口,看着他脸上无所谓的微笑,她非常想再给他一个巴掌。她的手都扬起来了,但是没有打下去。
“薛闻玉……”她气得眼眶都红了,“你疯了吗?”
她气他不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气他竟然用自己来威胁她。也气自己根本就放不开他的安危。
“还不快去拿包扎的纱布来!”元瑾厉声对刘松说,然后坐下来,直接剪开了他的衣袖。他的伤口非常深,所以血流不停。若是不包扎,任血这么流,是会有危险的。
薛闻玉就拉着她坐下来,他声音略带沙哑说:“姐姐别难过,我并非故意所伤。是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的……”
“你给我闭嘴!”元瑾听着就气得发抖,怒斥他,“你练剑多少年了,会划伤自己胳膊?”
“姐姐以后,不要同我置气了。”薛闻玉却笑着说,“姐姐忘了吗,你从来都说,我们要相依为命的。我们经历过这么多事,任何苦难都没有把我们分开。为何到了现在,你却要抛弃我了呢?你向来说过,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他伸出手,穿过她的腰身,将她紧紧地抱住。
“你若同我置气,我便会心神不宁,犯下大错。”他的热气扑在她的耳侧。
元瑾深深吸了口气,他切实地抓住了她真正的软肋,那就是她仍然是爱他的,是对弟弟的疼爱,她无法对他的任何事情置之不理。他这就是一种软性的威胁。
纱布和伤药很快送了上来,元瑾将他推开,亲自给他包扎。
他的手臂肌rou结实均匀,虽有种不见日光的苍白,却不影响它的修长有力。闻玉也是学过武的,他的身体自然地呈现出成年男子力量的美感。
他早就,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弱小的弟弟了。
他垂眸看着她的手指,那样柔和,将他的伤口一点点包好。
终于,还是他赢了,她还是放不下他。
元瑾最后才说:“以后不要这样来威胁我了。”
“只要姐姐理会我,我怎么会舍得威胁姐姐。”薛闻玉笑着道。
“是你软禁我在先。”元瑾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说,“闻玉,你要知道,只要一日没有确定他是否活着,我就一日不会安心。你若是心中还有姐姐,你就放我去找他。姐姐是在认真地同你说这件事。”
“我已经派了人去,不必姐姐亲自去。”
元瑾却笑了:“你派人?那闻玉,若是你发现他真的活着,你会告诉我吗?”
薛闻玉沉默了,这个答案不关乎他说‘是或不是’,而是元瑾不相信他会说真相。
元瑾与他僵持了片刻,见他当真不回答,实在是对他失望透顶。起身准备离开,可是薛闻玉却伸出手臂拉住了她。他嘴唇微抿,目露乞求:“姐姐,便要这么抛下我走了吗。我的手受伤了,许多事都无法做……”
他宫中那几十个宫人难道是摆设吗?
元瑾看着他受伤的胳膊,心里转过很多念头,最后还是没能狠心甩开他。她只能回过身,坐到他身边。她打算把那件事,同他说清楚。
“闻玉,你也说过,姐姐与你是生死相依,是不是?”
薛闻玉轻轻点头。
“那我就同你讲讲,当初在龙岗的时候发生的事。”元瑾道。那日的事除了萧风外,她一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