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神明可是早就眼馋这边幅员辽阔,人口繁多很久了,他们这些依赖信仰的神,当然希望信众越多越好,然而岛国终究土地有限,资源贫乏,就算想增加人口,但资源也未必能供给得上。所以,华夏的结界消失时,他们大概会按捺不住,想做最后一搏吧。”
徐航陷入沉默。
过了一阵后,徐航开口道:“如果想要他们安分下来该怎么做?”
玉藻前摇摇头,说:“你也应该知道有句话叫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你们因为有结界在,而获得安稳兴盛太久,所以这一劫是不可避免的了,最多只有减小影响。”
徐航眉头紧皱,一时间心情有些郁郁寡欢。
玉藻前见他这样,笑了笑,忽然语气变得稍微上扬道:“别露出这种表情了,让我看得都有些不忍心。”
说着伸手将徐航眉间抚平。
然后,玉藻前告诉他:“我们一族虽然离开因为封神战时失利,所以不得不退离中原东渡日本,但这边的一些事我还是大致清楚的。神和人的影响是相互的,上古时圣贤多,是因那时的人是经过神的手被创造出来不久,灵魂未经世间沾染,多是干净透彻。从当时的那些人中产生的神,也会有着好品德,公正的神自然也会给人类带来正确的指引。但如果连神也变得徇私枉法时,好人得不到好报,坏人得不到报应,世间自然就成了乌烟瘴气,进而影响到国运。许多事情都是环环相扣,此消彼长的。”
徐航听他这么说后,大致想明白了。
再想到当初玉藻前嘲笑神明如果变得和人一样有私欲时,就不足为虑,逐渐是想通了许多事情。
看来要想改变这世间混乱的现状,就必须大刀阔斧的进行一番整顿,否则终归是治标不治本,上梁不正下梁歪。
徐航在华夏出生长大,自然不希望这片国土会想他曾经记忆中那样受到践踏,虽然知道劫难是无法避免,但如果国家能够稍微不那么腐朽得过分,好歹也不至于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看见徐航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玉藻前心情愉悦起来,他对高天原一向不怎么有好感,尤其当初受命运摆弄,让他对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更是带着隐秘的敌意。
如果能看到他们受挫,玉藻前觉得是件喜闻乐见的事。
回到船上后,徐航询问了一下骨女近日史家与黄家的情况。
骨女笑yinyin道:“王家那边见人死了就解除了婚约,王家那个少爷,说实话,不学无术外还吃喝嫖赌,要不是仗着家世,最多就只能做个街边地痞。他知道史小姐死后不仅没有同情还拍手称快,所以我后来在晚上时,故意在他面前脱下人皮,把他吓得当场尿了。”
徐航笑着摇摇头,不过没说骨女做得不对。
“哦,对了。”骨女补充道,“虽然王家那边蛮横,但我认为史举人也应该负有很大责任。”
然后骨女说起史举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
“当初史举人表明谁的诗最好便将女儿嫁他,后来见乔生又反悔,转而和王家订亲。然后他女儿病重,需要心头rou做药引时,他又公告谁能献心头rou,等女儿好了就把她嫁给那人,结果乔生闻言过来献上心头rou后,史举人却又再次反悔,正因他的反复,才导致最后两人都死了,有这样的人作为父亲,真是儿女的不幸。”
徐航闻言陷入沉思。
然后了解到,王家因为富裕,所以虽然史小姐死了,婚事取消,但之前送去的礼也懒得要回,说起来还是史举人挣了,也难怪骨女会觉得很不平。
第90章 聊斋续前缘
徐航用水镜看到史家的现况, 史举人虽然板着脸, 看起来心情不大好,但不见有多大伤痛。
而桌上,则摆放着王家先前送的聘礼,数量不少。
徐航心中有些郁闷,史举人不守信的行为尽管不对,可最多只能是道德层面上去谴责, 而且连城和乔生也没有怪罪史举人, 说到底, 也不好做出什么惩罚,顶多只能让旁人知道此人没有信义,鄙视他而已。
可是史举人身为举人老爷,有这身份在, 就算他在此事上有些不厚道,也不愁会没人不来讨好他,何况这个时代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在外人看来,史举人其实没太大过错。
想到这些, 又想到如今世间的情况,徐航觉得心情很是烦杂,大概有种无能为力的憋屈感,还有觉得明知道问题何在但又无从下手的愤然。
徐航向来情绪寡淡,所以如今少有的心情激荡,而且被复杂的情绪盘在心头, 让他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怎么了?今晚的月色这么好,你为何在这房间里呆坐,不出去和他们一起玩吗?”
在这时候,玉藻前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徐航端坐在椅子上,开口问道。
徐航回过神来,此刻没什么心情,摇摇头道:“不了,我想静一静。”
玉藻前坐在他对面,将扇子抵在嘴上,道:“唔……你是还在为神灵的堕落而感到郁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