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我哪怕是最憎恨他们的时候,都没想过要他们全家的命,反倒是他们……害了她还一辈子不够……”
“她是谁?”
薛止突然插进到他们的对话里,“是那个女人吗?”
但面对他的这个问题,伞郎又什么都不肯继续说了,“你二位何不走完剩下的那段路呢?”
他所给出的唯一信息就是,只要他们循着走完幻境中那的那段路程,“答案就在那里。”
说完以后他的身形便消散在风中,薛止转向穆离鸦,“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带路吧。”
沿着幻境中那白衣女人的指引,薛止带着他在这静谧的庭院里穿梭。
本来官商门第规格都有严格规定,可这鹤锦被宫里的那位娘娘看上了,姜家借势盛极一时,连知府都不得不上门讨好,许多布置真要一条条算下来,杀好几次头都不够。
这姜家宅院大而曲折,要不是薛止身上有着习武之人的野性直觉,大概真的会被绕进去。就这么绕了好几圈,两人终于来到那存放各种珍贵锦缎的库房外边。
“什,什么人?”
还不等薛止过去开锁,角落里就滚出个形容狼狈的男人。他连身上的灰都来不及拍干净,指着薛止他们就喊了起来,“你……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他消瘦的脸庞上映着极端恐怖以后的崩溃,“我……我受不了啊!谁都好,来救救我!”
“要是想让我们救你起码得说清楚你是谁吧?”
穆离鸦拉了拉薛止的袖子,让他往自己这边靠,“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闯入的贼人。”
他这一出反客为主要是放在平时,可能当即就会被人反驳,但这男人约莫是被吓得有些痴呆,竟然真的认真思索,“我……我是姜闻浩,家里排行老二,你们真的是来救我的?”
是姜家人。穆离鸦面上不显,实际上却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忽地他目光停在某处,“姜二少爷。这里。”
说着,他点了点脖子的位置,姜老二不明就里地眨眨眼睛,伸手去摸他,“嗯?”
穆离鸦见他半天都摸不到要领,呼了口气,问出了那禁忌的问题,“姜二少爷,你脖子上是什么东西呀?”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姜闻浩还是一脸茫然,“什么都没有……怎么有点痒?”
他转过身子,也让穆离鸦和薛止彻底看清了他脖子上的异样:不知是被蚊虫叮咬还是怎的,上头鼓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红包,边缘有些轻微溃烂。
“好痒。好痒,真的好痒!”姜闻浩大叫着,抓痒的力道也不自觉加大,“好痒,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痒!?痒死我了!”
他起初并没怎么用力,不过这瘙痒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他越抓就越磨人,到后来因为周遭的夜色太过安静,穆离鸦都能听到指甲在皮rou上剐蹭过的吱吱声。
“啊,好痒,好痒啊!”姜闻浩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痛,每一下都深深地挠进了颈子后头的皮rou里。但无论他怎么抓挠,这蚀骨的痒都未缓解分毫。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穆离鸦出手打断了他的呻yin,“喏,这个借你,应该能帮到你。”
那双隐约透着幽绿的瞳孔死死盯着姜闻浩的脸,“你不是痒么?”
他递过来的不是别的,正是他那把长久不离身的弯月匕首,而姜老二看了匕首一眼,连正常的怀疑都没有,果断地伸手接住这出了鞘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脖子就去了。
穆离鸦和薛止对视,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同样的讯息。
“果然……”穆离鸦调转开视线,看着姜闻浩拿着匕首割开了自己脖子上的红疮。
这匕首削铁如泥,切开一个人的血rou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但古怪的是切口里没有血流出来。
伤口周围的烂rou就像一堆堆破旧的棉絮,被姜闻浩随意地拨到了一旁。
“果然有用,果然有用。”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而姜闻浩恍若未闻,手指直直地插进了伤口里翻搅,“好痒,还是好痒。”
他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将大半个手指都插了进去,“咦?”他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偏过头,“这是什么?”
穆离鸦冷淡地看着他抓挠颈部的伤口,然后从里边扯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阿止,过来看看。”穆离鸦朝薛止招了招手,两个人一同蹲在姜闻浩面前,打量他身体里掏出来的那东西。
姜闻浩约莫是找到了瘙痒的关键,正在兴头上,根本不管他们两个人说什么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往外掏,没一会就堆积了小小的一堆。
穆离鸦正要伸手去摸就听到薛止低声呵斥,“不要碰。”他缩回手,“你看出这是什么了吗?”
一团团黏着血rou的絮状物被扯了出来,随意地丢在石板砖上,看着颇有些恶心。
“是羽毛。”薛止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一团团的是羽毛,不是那种根根分明的翎毛,而是那种细小的、柔软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