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于男人,和电视里都是这样的。
蓝纺的嘴角又抿起来了。她转头看向花海,微风轻拂着她的头发,露出遮挡在发丝之下的些许红痕。过了好一会儿,她方开口道:“她救了他。”
“谁,救了谁?”华非一时没听明白。
“崇心,她救了居心客。”蓝纺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出的话几乎于气音,“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
“她……等等,但不是你和月亮……”华非有些糊涂了,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个时候山海界结界破裂,奔赴现场的都是有经验的驱魔师,是去捉拿逃出结界的妖怪异兽的。我连驱魔师的资格证都没有,我怎么会在那里?”蓝纺的语速不觉快了起来,音量也渐渐高了,配上她那副受损的嗓音,给人一种稍不注意就会破裂的感觉,“是崇心。她和我哥是搭档,是他们一起救下了被妖兽袭击的居心客,又把陷入昏迷的他带走治疗。而我做的,不过是在崇心有事离开的时候,取代她走进了那间房里而已。”
“然后居心客误会了。”华非愣愣地接续道,“而你没有告诉他真相。”
“居心客是个好人。”蓝纺道,“他力量很强,又知恩图报,就因为感念这些恩德,他从那以后,一直对我们兄妹俩很好,而且言听计从。我哥不喜欢他,也不喜欢用恩情拉拢他的手段,但用他的说法,让别人多欠点人情总没错的。”
“那你呢?”华非问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大约也是不愿意坦白的吧。毕竟我还是蛮喜欢他的……”
“你怕他讨厌你吗?”华非猜测道,“你怕他知道真相之后,认为你是骗子,不愿再和你来往?”
“算是吧。”蓝纺满不在乎道,“对于这事,我也有一些我的打算……总之,当时就没准备说实话就是了。”
“那九方崇心呢?”华非紧跟着问道,“她什么态度?”
“她?还是那样啊,事事都顺着我。”蓝纺苦笑道,“我跑去求她,说我很喜欢居心客,不想她知道真相,希望她什么都不要说。她瞪了我好久,最后还是同意了。可是这还不够……起码对我来说还不够。当时的崇心依旧会常来我家,居心客也时常出现。崇心的法术学得很好,战斗力很强,而青丘狐本身也是好斗的种族,喜欢和强者打交道,两者就经常会在我家打起来,相处得还挺融洽。而我……说到底还是自私吧,我觉得这是个挺好机会……”
蓝纺说到这儿,顿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她的声音像是被堵住了,只能从缝隙里挤出一些艰难而脆弱的声响,听着便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我就又去找了崇心。我告诉她,希望她以后能离居心客远点。她同意了,我等了好久,才等到这声同意,我以为我会特别轻松的,但我没有……她那个眼神,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以为她会打我的,或者变得讨厌我,从此疏远我。再或者……直接当着我的面,把那些我不想听的话给说出来。但她没有,她还是老样子,就那么瞪着我,就好像我说的不是什么伤人的话,而只是又犯了一次傻。然后她就点头了,对我说,可以的,没问题。”蓝纺的声音已经被堵塞到难以听清了。她不得不停下来,再次缓了口气,“然后,她就走了。连句告别也没有,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消失了,怎么都联系不上。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她主动要求调去了秘鲁,成了驻外驱魔师。又过了好久,有消息传来,说驻扎当地的驱魔师和那边的土著萨满起了很大的冲突,损失惨重。那阵子有好些受伤的驱魔师被接二连三地送回来,我一直都在等崇心回来,却怎么也等不到。我又设法去打听,得到的回答是,崇心不见了——或者说,死了。”
蓝纺的说话声已完全了气音,每一个字都挤得艰难无比:“她死了,也有可能是受伤了,或者是更糟糕的事,而都是我害的。她从来都不喜欢出远门的,如果不是我要求她离开,她根本不会跑到那种地方去……明明知道,当时的她已经很挣扎很痛苦了,我还执意地把她推出去……”
“小纺,你……你也别这么想。”华非发出艰涩的安慰,笨手笨脚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递过去,却发现蓝纺的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泪水——唯一能看见的,只有空洞,只剩下空洞,覆在脸上,像是一层硬而脆的浆纸。
“不,就是我的错。”蓝纺轻声说道,语气笃定,“虽然我也很不愿意承认……但就是我害了她,这是事实。”
华非摇摇头,张口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忽听身后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华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往蓝纺的身前一挡,刚要回头,忽觉脖子一疼,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一张薄薄的纸片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自己身前,正对着自己的脖颈。那被它紧贴着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
华非的呼吸开始急促了。
蓝纺镇定地伸手,将那张纸片取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