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像个学生。一小杯茶分数口品尝,口齿生香、耳鬓生风,轻笑:“小子有幸。”
说茶好,未免俗气,说泡茶的功夫深,未免有点奉承的味道,干脆一句‘有幸’即包括所有又奉承的所有,不俗即雅。
“你这小子。”李老看穿他的心思,伸手轻点,再给他倒上一杯,两杯茶罢。
许楠玉主动把布包解开,直接拿出最有价值的那本,推到李老面前。
瞧眼许楠玉掩不住的得意,李老净手,带上眼镜开始翻看。看完放下,问:“你说说。”
“小子也不知说的对不对,请老先生点评。”起身虚心的一恭手,坐下再慢道:“这是清朝乾隆初年京城所流行的一种范本的手抄本,纸张书定都是当时普通的型式,保存的也颇为完好。”手抄本比印刷本更为值钱,因为是抄袭者一毛一划勾勒出来的。
“古书本就易毁难存,资源不可再生,存量稀少。”李老点点头证实这的确是清朝古书,再道:“既然已经说到这了,你就说说你对古书的了解。”
“那小子现丑。”正神,慢道:“古书有:艺术价值,科学价值、历史价值,讲究真品、Jing品、保存完好,因为好多真品Jing品被Jing心呵护,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古书收藏年代是重要因素,久远的又是Jing品论页卖是正常,稍次一点的论册卖。同一时期版本看内容,经史子集四部分类。史类稍次些,子集珍贵之物占多数。存量少越少见的就越珍贵。而手抄本则是古书类中又一特殊类别,因为它别于印刷本是可量产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是抄袭者Jing心而至。”
“不错,手抄本在某些时候也是印刷本的母体。就跟母钱与子钱一个概念。就你这年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错了。那就说说你这本。”李老笑眯眯的看着他。
“范本不在经、史、子、集内,属于杂说,按理这类杂说绝对入不了老先生的眼,可是它的抄袭者却绝对弥补了这一缺陷。”伸手翻开古书第一页,轻点作者旁边一个印章。
古印章于现代普通人来说,就是鬼画符,但对李老这类跟古玩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人来说,并不难。“纪晓岚。”
许楠玉轻笑。“纪晓岚是清朝乾隆期大学士纪昀的字。”
李老点头,示意他再说下去。
“纪晓岚还是白身的时候,以抄书为生,这是历史已经证实了的。他的字体岩柳体却有书圣风骨,集力道、文雅于一体,很好认。”
李老笑眯眯继续问:“还有呢?”
许楠玉深吸一口气,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里的印章。“我仔细研究过,发现这枚印与前页印虽说是一个人名,但印花与印体却有微小的区别,相比于前更有力道、更清晰、印花也更为鲜艳,所以我很大胆的猜测印章与印泥朱沙不再是同一种,而是比之前一种好上不少的官方用品。也就是说前一枚是私印,而后一枚则是官印。同一本书分两个时期著作,分别是白身之前与白身之后。”白身则只是文人‘纪晓岚’,白身之后,意义就大不相同了,‘清朝第一大学士,纪晓岚’,这个身份则可以让同一个人写的字,卖出天差地别的另一个价钱。“我看过书中字体,发现前后区别的确巨大。”
李老拿过古书,翻动。“前一页与后一页字体区别不大,但第十页前与十页后区别却很大,所以你说分时期的论断是正确的,但不是两个时期,而是纪晓岚一身的整个时期。还有这墨就有三种明显的区别。第一种。”指着前十页给他看。“墨色不亮不均不润,是普通炭墨。”再指后十页。“这里的墨则于前好一些,古时文人家境贫寒,抄书为生的纪晓岚绝对舍不得花钱买好一点的墨,但若是官身的纪晓岚则说的通了。”翻到最后十几页又让他与前面两种墨两比较,不比则已一比则是吓一跳,因为两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是徽墨,也是墨中之魁,产自古徽州。松是基本原料,外加20多种其它原料,有点烟、和料等复杂工序。成品色泽黑润、坚而有光、入纸不晕、舔毛不胶、经久不褪、馨香不散又防腐防蛀等特色,可书可入画。素有‘香彻肌骨,渣不留砚’之美称。珍贵的多少往往稀少不可量产,因制作太复杂且多废时,所以它是当时的大内贡品,只有皇帝能用。”大内贡品能出现在纪晓岚身上,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御赐’。那写这最后十几页的是‘大学士’身份这就说的通了。
许楠玉起身行礼。“受教。”他只能从字体与印章上看出问题,但李老却从最基本的墨上指出最明确的区别,并且徽墨特殊信手拈来,说是知识不如说是把玩古玩时的本能。
大方受他一礼,李老笑道:“你能看出两点已是不易。”打趣的眨眨眼睛。“这本书我开价一百万。”
眨巴眼,苦笑。不上不下,刚好又卡在那点。纪晓岚虽是历史名人,但相比其他还是有可追溯性,相类式手抄古书市面上也有,开价不过六十万,后加四十万,完全就是冲那‘清朝第一大学士’的身份所去的。叹气,谁让他碰了个成Jing的?“就按老先生说的办。”一百万相比于二万六,差价九十七万四,他也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