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给老年人打疫苗,应当不会这么严重才是,但短短一周内,全市近六成的老人都染上了流感。紧接着是儿童。作为抵抗力最差的两类人群,遇到流感自然首当其冲,一周内,K市已经有四例死亡病例了,一例儿童,三例老人。
这次流感的症状很明显:先是突然高烧,最高可到41、42度,然后是头痛、咳嗽、鼻塞,眼球和咽喉充血,随着发热的反反复复,还会出现肺部感染和腹泻、呕吐等胃肠发炎的情况,严重者会由于肺炎、败血症甚至呼吸衰竭而死亡。
事实上,并不只有K市是如此,全国大部分的城市几乎同时爆发了大规模的病情,今年的流感来得异常迅猛,疫苗等预防措施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梁箫到达K市医院时,梁外婆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短短三天内,整个肺部就已经充血肿胀了起来,只能借助呼吸机和体内设备进行供氧。年前还活蹦乱跳的老太婆,眨眼之间就如同干枯的树枝一样消瘦了下去,脸色涨红,带着呼吸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梁箫眨了眨眼,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梁外婆的护工见了,赶紧把她拉到一边:“你先别哭,现在的情况还算乐观,昨天更厉害呢,差点……差点下了病危通知书,所以我才赶紧叫你来。但今天已经好很多了,烧退下去一些了,如果这两天不反复的话,基本就能好转了。”
梁箫点点头,走到梁外婆的床前,握住她的手。老人干枯的手像是烙铁一样滚烫滚烫,一碰到就吓了她一跳。
“现在几度了?”她问护工。
护工心有余悸道:“现在38度,昨天那会儿都快40度了,那才吓人呢!”说着嘟哝道,“也不知道今年的流感怎么这么厉害,满医院全都是人,今天早上隔壁还抬出去一个……唉。”她住了嘴,瞥了一眼梁箫,悄悄出去了。
梁箫拉着老人的手,老人微微睁了眼,迷茫地望着她,然后又缓缓闭上了。
你要快点好啊,她心想。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到了晚上,梁外婆的体温基本回到正常水平,晚饭后微微上升了一点,但没有超过38度,肺部炎症好了一些,不过依然要用机器维持正常呼吸。梁箫安顿好外婆,给杨柳月打了电话。
“还是没找到。”杨柳月小心翼翼地说道,梁外婆已经病了,她怕这个消息再引起梁箫什么激烈反应。
“……知道了。”梁箫平静道。明明是意料中的结果,她还是忍不住心中揪了一下。跟杨柳月聊了两句,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她听到那头咳嗽了几声。
“你小心,别得流感了。”
“对,我还没跟你说呢。”杨柳月吸了吸鼻子,“A市这边也很多人得流感,昨天新闻上说了,这周大概有500多个病患。咱们十八区也好几个得了流感的,请假回家了。”
“你别被传染了。”
“我觉得我已经被传染了,”杨柳月笑了一声,“万万没想到,我身体这么好也能被传染。”
“去医院吧。”
“嗯,下了班就去。”
令梁箫没想到的是,前一天晚上打电话还好好的人,第二天就已经住进了重症病房。她是从十八区另一个员工那知道的。她一早上打办公室的电话没人,再打杨柳月和江京的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有人给她回了电话,说她两个助理全都流感住院了。
“基地有多少人得了流感?”
“具体不知道,但是应该有四五十个了。”那头答道。A市也几乎有近千个病例了,由于传播途径很广,致死率又不算高,流感病毒以指数级别的速度迅速地在人群中蔓延。老人小孩几乎全军覆没,青壮年也开始逐渐沦陷。
梁箫的心猛地一跳,这个架势……不像是流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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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你……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好像很震惊,“他同意了?!”
“对。是这么说的。”
“带我去看看。”
“好。”
门“咔哒”一声打开,白色的墙壁向两侧分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前面的是江80,后面的是贾岛。
梁二仍然被关在盒子里,迷蒙地望着他们。江80上次所说的能流屏蔽实验室已经建好,里面的实验设备都罩在了能流屏蔽材料做成的罩子里,但实验人员就没办法了,他们总不能像梁二一样关在盒子里,于是只能调了机械臂,实验员们在外面Cao控。
他们在空气泵里给梁二加了麻醉,然后把他运到实验室。但麻醉的剂量太小了,也许是梁二的体质特殊,也许是他超乎寻常的意志力,一次又一次,麻醉从15毫克加到30毫克的时候,他都能在实验中途醒来,毁掉实验室中所有他能毁掉的东西,中断整个实验进程。
屋外的人恨得咬牙切齿,却根本拿他没办法。他就像一只困兽,呲着獠牙,任何想要近身的人都会丧命于他的血盆大口之下。
可麻醉剂的剂量再没办法加了,再加的话,会对他的细胞和神经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