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投影影院开始放电影。
电影是,关越把声音关了,只看英文字幕。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坐在沙发前的地上,像条沉默的德国狼犬。
他的耳畔传来天和熟睡时,那均匀的呼吸声。
天和醒来时,已经不知道几点了,他疲惫地睁开眼,想找点水喝,发现自己盖了毯子,关越则蜷在沙发下,像条狗般地睡着。
熟睡时的关越手长腿长,睡裤裤腿在蜷身时被扯起些许,露出漂亮的脚踝。
天和发现沙发旁的小台子上有杯水,想来是关越给他倒的,一口气喝下去,昏昏沉沉的,将毯子放下去些许,那张大羊毛毯便一半盖着沙发上的天和,另一半盖着沙发下的关越。
……都多少年了,还在看这个片子。
天和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虽然已经看过许多次,却依旧被电影吸引了目光。还记得初到lun敦的那天,关越带他去了大本钟,坐了lun敦眼超级摩天轮,晚上看的就是这场电影。
那年天和刚十四岁,关越十八岁,关越除了世交之外,另一个身份,是天和的英国监护人。于是剑桥的同学给关越起了个外号,叫他“长腿叔叔”,关越也从来没反驳。牛津与剑桥相距一百英里,关越在剑桥郡附近的圣尼奥小镇买下了一所宅邸,当作他们的新家,方便天和走读。每天在牛津放学后,千里迢迢地坐直升机回家陪伴天和。
在天和的世界里,关越仿佛天经地义地占有着一席之地,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离开他,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于是在关越前往华尔街入职时,才会招致天和如此激烈的反弹。
反弹归反弹,关越的决定从不被任何人左右,哪怕是天和,最后他还是走了。
我居然能熬过那段时间,天和躺在沙发上,心想。
电影放完了,投影自动黑屏,客厅内十分安静,只有关越躺在地板上,熟睡的呼吸声。天和听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呼吸声,从沙发上轻轻地起来。
关越走的时候,天和的人生就像塌了,那段时间他相当无助,但他不得不忍受。然而不到半年时间,他居然不可思议地,慢慢就习惯了。
关越争取了所有的机会,回lun敦来看他。他们隔着整个大西洋与五个小时的时差,有时关越飞回lun敦再开车回圣尼奥时已经天亮了,他安静地躺在天和身边,睡几个小时,等天和醒了,疯狂地做|爱,直到傍晚,再开车去lun敦,出发回纽约。
天和开始整理合同,叠好,在黑暗里拿到手机。
那几年里,关越总是很疲惫,有一次在曼哈顿赶时间,过马路时与天和开着视频,险些躲闪不及被车撞上,天和得知后吼了他一顿,让他别再这么折腾,等他去纽约。
一年以后,他们见面的次数渐渐变少,关越越来越忙,天和的课题也越来越繁重,常改用视频,等待着天和毕业,去纽约一起生活。
现在看来,世上也没有谁缺了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至少关越现在就过得很好。
落地窗外,远方的天际线处投来一抹曙光,天和戴上耳机,小心翼翼地跨过沙发下的关越,离开了关越的家。
普罗:“我正在努力地攻克他的影音系统,这个密码不难破解,你想看看他的硬盘里存了些什么吗?”
天和:“他不看黄片的,你不用徒劳了,我现在发现你一点也不了解他。”
普罗:“在你睡着的时候,他有90%的可能会吻你,这是个相当大的概率。”
“我不想再听霸道总裁的无脑故事了,”天和道,“那些全是写来骗人的,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为什么不叫醒我……给我的律师打电话,快。”
清晨六点,天和在加油站附近到处转,找了快半小时才找回自己的兰博基尼,愤怒地上车,开车回家。
第17章
“真答应他?!”江子蹇彻底震惊了,“不会吧!天和!”
“还有别的选择么?不让他投,青松就会封杀我。”天和淡定地敲着自己的代码,一心三用,一边与江子蹇聊天,一边听律师的建议,一边干活儿。
律师被叫到家里,正耐心地给合同作批注,天和家的老律师依旧保留着远古时代的习惯,在合同的每一页上插入便签,并以工整的字体逐条批阅,摒弃了所有的计算机功能。
“您需要到他的公司去上班,接受青松的监督,”律师摘下老花镜,朝天和说,“并且遵守他们的公司章程,这条是目前来说最苛刻的条款了。”
天和说:“还行吧,反正我也没有办公地址,他们会在总经办楼层给我腾个位置。不在关越眼皮底下上班,他是不会放心的。”
江子蹇说:“让一名CEO去机构公司里上班打卡,他这是故意想给你难堪!”
老律师不作评价,他已经为闻家服务接近二十年了,虽然天岳掌管公司时,把他换成了一个律师团队,但从律师的角度出发,依旧希望闻家能有翻身的机会。
“这份合同陷阱很多,”老律师收起眼镜,说,“对方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