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一眼,看他似受不住的后退一步,闵麟满意一笑,就得这样,凭什么当年楚攸宁这么痛苦,这人一句“失忆”就把这一切抹杀了?
“唐总资料上说,楚攸宁是用我的护照出国的,我想你错了,他是以楚亦的护照出国的,不信你可以去,当年重伤出国的有俩人。”
“我们下飞机后,就陷入昏迷,被送入医院抢救,说到这,就得说唐总这份报告了。”
闵麟拿起复仇那份报告晃晃,嗤笑道,“我不是楚攸宁,我为什么要回来复仇?很简单,当初陆总来救楚攸宁时,是他为我求情,让陆先生把我一起带走,我欠他一条命,我如何能不还?”
把报告一甩,闵麟又拿出楚攸宁那份,“楚攸宁当初受过什么苦,你看过报告,我就不说了,我们来说说为什么楚攸宁会用了我名字,很简单,当时入院太匆忙,接应我们的人没弄清楚,把我们名字报错了,至于后来为什么不改,更简单,因为没时间了。”
闵麟神色平静,唐煜面色却是从冷漠到绝望,他死死盯着闵麟,目眦尽裂,唇瓣轻轻颤抖着,他想开声让闵麟不要说了,费尽全身力气,却吐不出一点声响。
“为什么没时间?”闵麟反问道,凌厉的目光直直望进唐煜的眼里,带着残忍的报复意味,他发现,他不是不恨,只是太痛了,埋的太深了,他从不敢去挖开,“因为入医时,楚攸宁已经有二个多月的身孕,他情况危急,进行过多次抢救,我也在进行密集的治疗,加上陆先生只是让人把我们送入医院,留下一个不清楚状况的助理,更没人去关心了。”
“我们病情是在一个多月后稳定下来的,等我们想起名字问题的时候,楚攸宁又出状况了,他发生感染,又坚持两个月,孩子早产,然后,你猜怎么着?”
闵麟在最关建的地方停住了,残忍看着唐煜全无血色的一张脸,看着他即将崩溃的样子,闵麟冷冷一笑,“他血崩,死了,小湑出生时,才六个月……”
脑袋“轰”一下爆开,趔趄一下,唐煜摔下来手碰到茶壶,“当啷”的一声响,烧着开水的茶壶滚到地毯上,溅开的热水倒在唐煜按在地毯上的手,他全身哆嗦着,似感应不到半点疼痛,唐煜眼眶渐渐发红,失魂般呓语道,“你骗我,为什么骗我?爷爷,唐泽,莫晨,他们都在骗我,为什么连你也骗我?”
唐煜的摔倒让闵麟很惊讶,目光不由转向他按在地毯上的手;紧攥住拳头,闵麟眼睛带丝朦胧,他说,“我没骗你,你可以拿小湑的DNA跟楚攸宁的DNA做对比,也可以拿我的DNA跟小湑的对比,真相即将大白,对了,你曾拿过我的骨骼跟楚攸宁的骨骼做对比,结果已经很明显,是你自己不相信而已。”
“小湑是他的孩子,楚攸宁死后,我就收养了他,我遵从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散在HF大学查尔斯河上,他说,他跟他哥约定过,一起到HF大学念书,他哥答应过他,会在HF等他。”
“……不……不……”凄厉的叫声在书房内响起,唐煜想反驳闵麟的话,却发现他找不到语言,他看闵麟的目光甚至带上惊恐。
闵麟摇摇头,似无奈唐煜的死缠烂打,“方法我已经提出,唐总如若不信,我随时恭候,只是有点我要先跟唐总说清楚,关于我与小湑的亲子关系,我不希望让小湑知道,希望唐总别想以此来跟我抢小湑,必要时,我不排除告诉小湑真相,楚攸宁已经死了,我想,你也不希望他的孩子恨你吧!”
说完闵麟起身离开,不再理会仍回不过神的唐煜;正因为闵麟的忽视,他没发现唐煜的状况非常不对,本苍白的脸变的发青,唇瓣渐渐发紫,捂着胸口吸气,气息却断断续续,唐煜顺着茶几滑下地毯,蜷缩起身体,他脑袋发昏,眼前一片黑暗,他告诉自己,闵麟骗他的,可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否认了与小湑的亲子关系,他还是说可以验DNA,他坦然而残忍,身体微微抽搐着,唐煜紧紧抱住自己,嘴里喃喃低语着,像在垂死之人呼唤着心中唯一的牵念……
坐上车的闵麟终于把那淡然的面色卸下,俯趴在方向盘上,唐煜的脸不断在脑海中重现,他其实已经等这一刻等很久了,当年埋在废墟里时,他全身发痛,他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爆炸声,楚攸宁想,他死了,唐煜会哭吗?不会吧!毕竟他不是傻子;后来楚攸宁被抢救过来,躺上手术台上,躺在病床上,忍受一次又一次的痛楚,看着国内传来的消息,看着唐煜顺手接手唐氏,成为唐氏当家,他活的那么惬意,那么意见风发,楚攸宁那时就想,如果我站在唐煜面前跟他说,楚攸宁已经死了,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痛苦?
现在闵麟已经知道了,他会,他甚至感觉到绝望,本该感到高兴的闵麟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报复后的舒爽,反而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刚才的话大部分是真的,楚攸宁与闵麟相识这段却是假的,真相是,当年闵麟是绑架楚攸宁的绑匪之一,闵麟当年虽考上大学,可学费、生活费于他而言却是很大的负担,他面临即将辍学的可能,但他不甘心,他是个孤儿,他想出人头地,他不想再过那种饱一顿饿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