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起来。
“朕这是睡了多久了?”醒来的永康帝看着寝宫里都掌灯了,问道。
八王爷刚好走到,说道,“皇兄,您睡了足足一日了,这会已是掌灯时分。”
“哦,朕睡了这么长时间啊。”永康帝刚醒的身子并不是大好,还是了一圈站在他床前的人。人心在这个时候也能感受到一点亲情,身在帝王之家,最薄的就是这么一点亲情了,最奢望的也是这么一点东西了。
凤凌澜见到他父皇醒来了,就差点喜极而泣了,高兴地喊了一声“父皇。”
凤凌霄站在最后面,倒是无话,人也不往前面凑。
“辛苦你们了。”永康帝这话是真心的,他记得自己在大殿里晕了过去,想来下面群臣都乱了。
“陛下,臣等并不觉得辛苦,陛下您洪福齐天,您醒来就好,臣等就盼着陛下您龙体安康……”老臣说着一把老泪就要掉下来了似的,感天动地。
这会儿醒来,见众人等了一日,皇帝发话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
走在后面的凤凌霄能感觉到他父皇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只是他也没有回头,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收回视线,永康帝叹了一声,说了一声,“老了啊,朕想不服老也不行了啊。”
“陛下,您是万岁爷,必然是能活到万万岁的。”伺候的老宫奴腆着老脸奉承道。
皇帝无声地笑了笑。
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身体日渐衰老,他的皇儿们一个个都长大了。这天下要交予谁人之手是最好的,永康帝的心里不是没有主意,只是这王位传与哪个皇子之手,他最不愿意的就是传给那身上留着一半李家人身上的血脉的四皇儿。
从年幼他就把李家的人当成最大的威胁,如今李家如他所愿彻底地没了,他的心里却又是空荡荡的。若是李老将军还在的话,那兹奴又如何能攻下镇门关,如若他当初是让这个四皇儿带着援军过去,又岂会发生后面的这么多事,只不过现在就是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镇门关没了,兹奴入了关,一路攻了过来……
老宫奴知道陛下的喜好,小心地伺候着陛下,挑着陛下喜欢的话说。
身为天子,实则也是这天底下最寂寞的人。年迈的皇帝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身边陪伴的就只有一个老奴才,永康帝突然地说道,“去拿个卷轴来。”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拿来。”老宫奴的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陛下要做什么,他去拿了一卷干净的卷轴过来,磨开了墨,拿过沾了墨汁的笔递过去。
执起笔的手顿了一会儿,才落下第一字,从第一个字落下,到最后一个字写完,一气呵成,永康帝收起了笔。一直悬在心头上的事落下了,老皇帝的心里也感到了轻松,脸上还带着笑,说道,“去拿朕的玉玺来。”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拿来。”老宫奴瞥了一眼,应道。
大印盖下,这会儿外头的宫奴进来送话,“陛下,沈贵君在外头求见。”
“传。”永康帝让老宫奴把圣旨收起来放好,听说他的沈贵君来了,心情还是不错的。
老宫奴捧着圣旨,拿去放好。
“沈贵君,里面请,陛下让您进去。”小宫奴出去外头请人,这宫里头谁不知道陛下最宠幸的就是这沈贵君了,对待这沈贵君自然是不能有半分的怠慢。
沈贵君被请了进去了。
跟在他们主子身后的宫奴手快地塞了一枚银子过去给传话的小奴才,小奴才把银子藏进手袖里,也没给谁发现。
长宁宫里的孙后君得知了陛下醒来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了沈梅月那个贱人先一步去了陛下那里,对来传话的奴才撒了气,带着人往陛下的寝宫过去。
只是他过去的时候被告知陛下已经睡下了,守在门口的老奴让他请回,气得他一张脸都铁青,也不敢在陛下的寝宫外闹事。
宫里知道了这事的,在背地里又是一番耻笑,这宫里谁受宠谁不受宠,这不是眼睛都可以看得见的了吗?
夜里的长街上,一辆马车嘀嘀嗒嗒地走在路上。
“你来了。”这话不是问话,而是知晓夜里会出现在他房中的人是谁,方梓烨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人还会来他这里。张开眼睛,就见到坐在他床沿的凤凌霄。
习惯了这人夜里突然地出现在他的房中,他也不会被吓到。
能够进来这个院子里的,除了凤凌霄,也不会有别的人了,所以这会儿除了是这人,也不会是别的人了。
“嗯。吵着你了?”凤凌霄抬起手,顺着这人的发,把落在他脸上的长发撩到他的耳根出,露出光洁的额头,手顺着他的脸抚摸着。方梓烨任由这人的手在他的脸上作摸着,他能感觉凤凌霄的心情不是太好。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一个浅吻落到他的唇上,他柔顺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这人亲吻他。
抱着怀里沉睡着的人,这一夜几乎都没睡过,窗外的天快亮了,凤凌霄知道自己要赶着离开了。今日大概是不用上早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