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倒也当得,可现在……
程池略觉尴尬,可这尴尬也就是一瞬的功夫。
他既然决定了娶少瑾,就将面临着很多的事。
称呼,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
他笑道:“周大人不必客敢。我过来是为了私事。”
又是“周大人”。
周镇暗自皱眉。
既然程池要和他划清界线,他也不是一定要做程家长房的这门亲姻不可。
只是李氏从京城回来之后对程池推祟倍至,说受了程池不少的照顾,郭老夫人还将原本准备送给程池的一幢宅子送给了少瑾,给她们在廖家面前做了面子,还帮着李家大舅爷引见了内府酒醋局的大太监,如今跟着内府做起了生意,让他到了长房的人,无论如何也要道声谢……他这才会对程池如此的敬重。
如果论起身份地位,他是丙戌科的进士,程池是壬辰科的进士,他还高程池两科呢!
他端起茶盅来静静地喝了一口。
程池笑道:“世人都说兰花不容易养。可我从前总是觉得家中对我不公平,凭什么大哥、二哥可以读书入仕,我读书的天分不比他们差,却要被拘在家里打理一辈子庶务。心情总是很暴躁,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母亲就送了我一盆建兰,让我把它放在书案上,好好地把它养开花。
“我不以为意。
“心情好的时候就浇浇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那建兰也觉得心燥。
“觉得那是自己修养还不够到家的证据。
“有几次让人把它丢到了花园里又让人寻了回来。
“慢慢地,不知道是看习惯了,还是建兰被我如此的对待居然还活着,我不由地开始关注它,偶尔也会把它放到窗台上去透透气。
“不过月余的功夫,那盆建兰就亭亭玉立,挺拔而秀丽。
“我时常帮它剪枝浇水。
“渐渐地,我发现养花是极有意思的事。
“它会长出嫩嫩的小叶,还会在舒服的时候伸展着枝叶,每当我仔细地打量它的时候,它都有些许的不同,或者前几天还伸向东边的嫩枝这两天却开始朝着西边长,或是被压枝下的叶子在不知不觉间探了出来,露出嫩绿色的叶尖……它就像个怯生生的孩子,在我没有注视它的时候顽皮地嬉戏着……
“我突然发现,原来养花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只有你能静下心来,就会发现很多的不同。
“我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莳弄花草。
“而且萌弄花草的时间越长,对那花草越有感情。
程池的声音一点点地低了下去:“看我的哀伤,看我的伤心,看我的难过,却默默地陪着我……”
周镇根本不知道程池在说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心里道,难道这位长房的程家四老爷有什么毛病,不然好好的一个两榜进士,不让出仕做官却把他拘在家里……
他只好又默默地喝了口茶。
程池站了起来,表情真挚而诚恳,沉声道:“周大人,我想聘府上二小姐为妻。请您允许!”
周镇张了张嘴。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花和……少瑾?
什么意思?
娶少瑾为妻?
是要娶少瑾为妻!
周镇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
那声音,尖税锋利。又带着几分惶恐的不知所措。
他又问了一遍:“你想娶少瑾?”
程池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是!我想娶少瑾,请您成亲!”
他的女儿,花一样娇嫩的女儿。居然被做为舅舅的程池觊觎……长房到底都对少瑾做了些什么?
周镇的血全都朝头上涌去。
他脸胀得通红:“不可能!你想也别想!我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
初瑾呢?
她知不知道程池觊觎少瑾?
她写信给他把少瑾留在了京城,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还有李氏。
她在京城呆了那么长的时候。回来还使劲地夸着程池……他想到了李家大舅爷的生意……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和因为发现了什么而和程池做了交易?
周镇气得指头都在颤抖,指着程池大声喝道:“滚!你给我滚!别脏了我的地方!”
程池早知道他没有好果子吃。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周大人,我是真心爱慕令爱。对她和您都很是敬重。周二小姐性情温婉纯善,待人温和大度……”
“滚!你给我滚!”周镇现在听到程池说话心里冒火,他指了大门。“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看在郭老夫人的面子上,”说不定郭老夫人是就知道了。他只觉得火气更大了,道,“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发生的……长贵,长贵,”他高声地喊了随从的名字,“我这就让人去把少瑾接回来。从此我们周家和你们程家再也没有什么关系……”
周镇比程池想像的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