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祖母说了些什么没有?承诺了方家什么没有?您怎么能说祖母出尔反尔呢?何况祖父去世了,四叔父的婚事原本就应该由祖母做手,您有觉得配合的推荐给祖母,可祖母和四叔父答不答应,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您怎么能越俎代庖?嘉善的事祖母插手了吗?箫姐儿的婚事祖母插的了吗?
“祖母不仅没有插手,而且还好几次跟您说,程家未必就一定要和闵家联姻。您听了吗?可祖母有没有把爹爹叫去非要你们给嘉善别配良缘呢?祖母还不是怕进了门的儿媳妇不讨您的喜欢,让别人姑娘家难做人,让嘉善两头都不是。
“己所不欲,毋施于人!
“母亲,您以后还是少插手朝阳门那边的事为好!”
最后一句。程筝说得很是郑重。
袁氏被气得差点吐血。
这就是她养得好闺女!
连基本的孝道都不知道。
要活生生地把她气死才干心!
她指关门口就大声喝“滚”:“给我滚得远远的。你不稀罕这个娘家。我也不稀罕你这个闺女!”随后不服侍地高声道,“你的婚事不就是你祖母决定的吗?早知道这样,我就把你嫁到方家去了!”
程筝深深地母亲的话刺伤了。
她泪盈于睫。沉声道:“母亲,我的婚事是祖父做得主。当时也曾问过您,您说要把我嫁到方家去,可祖母派了人去打听。方家的那位公子有暗疾,如今已去了快十年了。如果照着您的意思把我嫁了过去。我现在应该在守寡了吧?”
袁氏满脸的惊骇。
这件事,女儿是怎么知道的?
她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有吐出一个音来。
程筝伤心地拂袖而去。
抄手游廊的转角处,程许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想到自己在祖母的寿宴上见到她是的情景。
公园的事好像对她没有一点影响。
她显得更漂亮了。
而且光彩照人。
像一块琢玉。终于发出现莹莹光华。
她现在,却要嫁给四叔父了。
那个从小就让他仰视的四叔父。
为什么会这样?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错?
程许慢慢地走进了上房。
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袁氏一个人伏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呜呜地小声抽泣着。
程许默默地看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地上前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袁氏立刻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抓住了儿子的手,急急地道:“你姐姐她越是大越不听话了。居然指责起我来到,你祖母……”
从前他总觉得母亲可怜。
出身名门,因为喜欢父亲,所以急巴巴地嫁了过来。大姐和二姐都在祖母祖里长大,性格、行事作派都像祖母,说话行事隐隐总透露着种瞧不起母亲的味道,父亲又长年在外做官,做陪伴母亲的,也只有他。
而祖母却不一样。
她刚强又坚毅,不管是父亲还是叔父们,甚至是二房的老祖宗程叙,都别想在她面前讨了好去。
所以就算母亲失信于他,他在心里抱怨不已,却从来不曾恨过母亲。
可这一次,他却像突然失去了耐性似的,忍不住打断了母亲的话,道:“娘,您以后别和大姐和二姐她们吵架了,她们都是出了嫁的女儿。帮着家里是情份,不帮着家里也是应该。你这样喝斥她们,会让家里的仆妇也怠慢她们的。”
袁氏刚刚下去的眼泪又冒了出来,悲痛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有你这样帮着外人的吗?她们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别回来,我还要巴着她们不成!要不是有程家,她们能嫁这么好的人家吗?让她们都别回来好了,看我会不会去求她们。”
程许神色黯然。
或者,只有父亲能安慰母亲,能令母亲高兴?
程池没有做声。
袁氏见没人接话,又因为大喊大叫了一通,心里的委屈和怨气都消散了大半,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程许犹豫了片刻,这才问母亲:“周家二表妹,真的要嫁给池叔父了吗?”
袁氏听着,脾气又上为了,些激动下炕趿着鞋子,道:“我得去朝阳门那边看看。你祖母这次做得太过份了。阿萱有什么不好?你祖母竟然选了周家二小姐。她难道不知道……”话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神色显得有些尴尬——她只顾着抱怨郭老夫人了,却忘记了儿子曾经倾慕于周少瑾……
程许苦笑。安慰母亲:“没事!祖母说得对,我能得以的时候没能全力去得到,现在已经没有了机会,就不要去妄想。我只是问问。没有想到而已……”
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袁氏又开始贬低周少瑾:“除了一副皮囊,她还有什么?等她年老色衰的时候你就知道女子以色侍人终非长久之计,最后还是要人品学识教养出身……”
程池不想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