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工作忙就把我送到爷爷那里去,那里乡下,我爷爷闲着没事就开了武馆。”
“好厉害。”
“一开始我爷爷没想教我这些,他收的徒弟多,哪里有时间管我这小萝卜头,往那里一站,按我爷爷的话来说小胳膊小腿的弱不禁风的,别哪里坏了。”
阮佲扑哧一声笑出来,现在的关闻鸠怎么也和小胳膊小腿搭不上关系,等他笑完了关闻鸠才无奈道:“你别笑,我那会在我爷爷眼里就跟林妹妹似的,我还曾被说过像小姑娘,反正是看不上就是了。”
阮佲摇头说:“哪里,小孩子哪里有肌rou,你爷爷也不看看你当时多大啊,那要是我的话在你爷爷眼里不就成了火柴棍了?嗷嗷就断了。啪擦——”阮佲发出音效,丸丸突然醒来竖起耳朵,阮佲抬手把丸丸的耳朵按下去。
“后来呢?你爷爷看不上你,最后又怎么教你的啊?”
“我吧,就觉得不服气,那些师哥师姐开始哼哈练习的时候我就溜进来,我爷爷看到了就要把我拎出去,拎出去了我又溜进来,过几次后我爷爷看不下去,索性当看不见我,一句话也不和我讲。你晓得的,我那时候年纪小,按照大人的话来说小鸡仔一样,还没学跑就要飞了,更让我爷爷嫌弃,后来还是教的师哥觉得小孩子苦哈哈的,可怜见的,给我做了个小沙包,让我到旁边揍着玩去,还骗我说是我爷爷说给我的,我当时高兴啊,也不会,还经常在我爷爷面前给他看。”
“你爷爷说你了?”
关闻鸠摇头,他当时像拿了进口糖果的孩子,傻乎乎的,糖纸粘手了都不知道。
“我爷爷把人罚了,不让我练,说我胡搞,还在长身体,还和我说了一堆手骨折咔擦断了的样子,我呢对他收了我小沙包的事耿耿于怀,夜里睡觉还淌眼泪,我爸我妈又不在,那时候心里么就像受了许多委屈,一开始只是不高兴我爷爷的举动,后来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觉得我被抛弃了,我一辈子都要在大魔王爷爷的Yin影下生活了,新闻上有时又会放些小孩被虐待的消息,我呢就觉得这样就是虐待了。”
阮佲有些乐:“你当时怎么想的啊?”
关闻鸠耸耸肩说:“谁晓得呢,想起来还有点脸红,我这事连老于都没说,就告诉你了。”
阮佲抿唇,不说话。
关闻鸠继续往下说:“我夜里睡不着,白天也没Jing神,饭也少吃,我爷爷虽然皱眉,不过现在想起来,他当时到是很担心我,等大了点再回去,听以前的师哥讲我爷爷晚上趁我睡了,就借传呼机,再等公用电话,我爸妈就会打过来,爷爷就急着问他们我到底怎么了。想想那时候也是让人Cao心了。”
“后边呢?”阮佲追问。
“后面通了次电话,我爸爸和我说的话,通完后我就有点不太好意思,也不好说自己瞎想什么……爷爷他直到去世前还以为那时候我真的是生病了。”
“去世了?”
“嗯,高中毕业那年去世的。”关闻鸠淡淡的,重新挤了抹布,水有些浑了,阮佲突然叫了一声:“有蛾子!”
大牙突地站起来,左望望又望望,见丸丸窝在阮佲膝盖上睡得香,自个抖抖浑身的毛,跳上沙发,重新寻了个好位置睡。
“啊?”关闻鸠愣住,阮佲好笑地睁着眼指着水面荡开的波纹尾巴说:“真的有蛾子!快换水!”
关闻鸠盯着水面,决定顺着他话说下去:“嗯,那我换盆水。”
阮佲在后面提醒:“记得兑点温水!”
关闻鸠一手端盆,一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回来后关闻鸠抬脚对阮佲说:“好像另一只眼珠也没了。”
阮佲低头,这下好了,独眼猪头变成了瞎眼猪头,就剩两个白色的印子在上头,嚣张地展示着。
“眼睛怎么掉了?”
关闻鸠摇头说不晓得,“张手。”
阮佲抬起空的那只手,关闻鸠在他手心里放了幸存的眼珠子,小黑粒在透明的眼眶里抖得欢梭,摇来晃去的。
阮佲莫名其妙瞪着,关闻鸠说:“大概还能黏回去吧?”
阮佲收回手,有些发痒,想丢回去。
关闻鸠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拖鞋没了眼珠的猪头依旧死不瞑目地瞪着白印子,本来还有点娇娇地吐着舌头,这会像上吊的猪头,翻过了眼白,舌头吐啦的晾外头。
明天就扔了它!
阮佲握紧了手表。
“关先生……我家没胶水。”
“哦,那……”关闻鸠干巴巴地说话,生硬地转了话题,“继续说刚才的事吧,总之后来我爷爷也教一些强身健体的拳,后来长大了我才晓得有拳击这回事,省点钱出来,高考的时候压力大,双休日就喜欢出点汗,考上大学了就没再练了。到了医院后,有次太忙了,流感发烧,没在意拖了一段日子才好全,就又捡了回来,有空了练练,不过还是跑步俯卧撑这些多吧。”
话说完,阮佲也没回他,关闻鸠尴尬地擦着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