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答,任由她把手机拿过去看。
她趴在床上,托着腮看了一会,仰起脸看他:“罗小刀,你不是给我拍过照片吗?”
胡说八道,什么时候给你拍过?
“要是我找出来了怎么办?”她眼睛滴溜溜转,“改后天?”
罗韧笑出声来,顿了顿轻声说:“别闹。”
木代低下头,指尖在照片上一张张滑过,最后点出一张,举着手机送到他面前。
这是……
罗韧眉头皱了一下,很快想起来,这是重庆,薄雾蒙蒙的江景,他拍的是对面的索道过车。
有问题吗?
木代催他:“放大啊。”
放大?罗韧迟疑着,放大照片。
木代催他:“看出来没有?”
“看出什么?好大车厢,好多人吗?”
木代气坏了,平时挺Jing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傻了呢。
她拿过手机,把那张照片放大再放大,恨恨点着那个压根看不清楚模样的穿大象头t恤的自己:“我,我呀!”
话还没说完,罗韧轻笑着从身后搂住她,埋头在她肩窝里,轻轻咬她耳垂。
木代脸一红,讷讷把手机放下,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
她找话说:“曹胖胖当时也在,就在我边上,你看到了吗?”
罗韧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目光长久地停在那张照片上。
想着:我一定回来,一定要回来。
这一晚,有雾镇终于展现出它的原貌来。
晚上十点多就起雾,开始时极薄,片丝只缕,像是柳絮在夜空里飘。
慢慢的,越来越满,rou眼辨识不出什么分别,但偶尔看向门外,总觉得什么都罩了一层纱,蒙蒙的。
临睡前,郑明山来过一次,说今晚必定会起一场大雾,因为白天是晴天,按照有雾镇的惯例,白天越晴,晚上的雾就越大。
还跟罗韧说,半夜的时候,那浓雾铺天盖地,你要是开门,能看到雾气往屋里飘——比之电视电影里的烟雾效果,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梅花九娘晚上要交代木代重要的事情,想来自己是没机会跟木代见面了,罗韧很早就上床休息,但睡不着——门口总是传来曹严华蹬蹬小跑的声音,跑出去,跑回来,跑出去,又跑回来。
罗韧受不了,披着衣服起来,终于在某一次截住曹严华:“你跑来跑去的干什么?”
曹严华文绉绉回答:“学以致用啊。”
“大师伯下午教了我那么多规矩,我不得照做啊,哪怕以后不做,这学完还热乎着,装也得装的积极吧。”
——师父就寝之前,弟子该做什么?
——整……整理床铺,放……放被子。
曹严华惦记着给木代铺床,去看了好几回了,想趁着木代去找梅花九娘,房间里没人的时候展一下身手,好叫小师父回房的时候,好好感动一把——没想到木代还在房间里呢。
罗韧奇怪:“不是晚饭后就去跟梅花九娘谈事情吗?”
曹严华也说不清楚:“我小师父去了几次了,好像太师父让她等,说时候还没到,她只好等着,又不敢离开。”
……
既然是想给木代献殷勤,那自然是多多益善的,罗韧也就由得他去。
回到房间,出乎意料的,居然收到神棍的电话。
劈头盖脸问他:“小萝卜,你找到那个什么‘云岭之下,观四牌楼’了吗?”
罗韧一时语塞。
别说找了,这两天,他都几乎把这事给忘掉了。
好在他反应快,脱口就把皮球扔回去:“你找到了?”
神棍说:“我做了一点研究,一点点研究。”
这么谦虚地说着“一点点”,语气却又是骄傲的,罗韧心里一动,觉得神棍那里,可能有突破了。
“云岭,有三个可能的解释。第一是,高耸入云的山岭;第二是,安徽省有个云岭镇;第三是,云南西北的雪山,是澜沧江和金沙江的分水岭,主峰是玉龙山。”
玉龙?那不就是丽江吗?
“我觉得,第三种最有可能,但是这个云岭,它的山脉蔓延很长,你想呢,两条大江的分水岭,大江有多长,这个云岭就可以蔓延到哪,而且山岭是有分支的,所以我觉得,云岭之下,不一定是丽江,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范围。”
罗韧同意:“所以这两句是个定位,云岭之下,划定了一圈范围,观四牌楼,才是真正的定位点。”
神棍说:“这个观四牌楼,如果这个‘四’代表‘四间’,那么它就是一个很奇怪的牌楼。”
“为什么?”
神棍“哼”了一声,罗韧这句“为什么”在他意料之中。
“小萝卜,没读过什么书吧?你知道牌楼是什么吗?牌楼是一种传统建筑,最早,周朝的时候就有啦,在古代,多用于表彰、纪念。”
“牌楼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