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体太远了。
她又走回去坐下,挨着睡着的自己坐着的感觉很奇怪,侧面的墙上挂了个陈旧的钟,秒针飞快地走着,她百无聊赖地数秒针的圈数,数到六十时,看到分针小小动了一下,她开始好奇时针什么时候动,于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看,看累了仰着脖子放松,忽然愣了一下。
床上,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浮动着一层黑色的雾气,她起身退开了看,看看黑气又看看睡着的自己,忽然感觉那层黑气是把床上躺着的人严丝合缝地罩住的。
这个发现让季棠棠毛骨悚然,她回想起自己最初感到不适的时候,有一个人,抱着个旧式的箱子,上了三楼……
再一想,似乎其它人的反应都正常,难道说,楼上的东西,是专门针对自己的?
莫非楼上住的是……秦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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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在古城里里外外兜了两天都没有遇到季棠棠,跟闵子华联系,对方也说盛夏没有到过夏城——这让岳峰焦躁的同时,不觉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她在昆明停了一下,转头就去了别的地方,目的地并不是古城?
这个念头一起,岳峰的心都凉了半截:只要她没来古城,可以说就此两人是彻底断了联系了,她那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自己也不能广而告之的找她,人海茫茫的,从此真的就不再见了?
越想越是心慌,悔的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凭什么那么自信呢,自以为包辆车让她坐就能给她定位了?
回到旅馆,又是晚上十点多,进门时前台没人,估计去后头忙活了,岳峰看到正对位的关二爷龛像,下意识闭目合掌就拜,心里默念着:只要这一次再见到棠棠,一定好好珍惜,天大的事共同面对,再也不分开了。
正想着,有人在肩膀上拍了一记,睁眼一看,是前台的小哥,抱着个开水壶,笑呵呵地指指后面院子:“有人找你呢。”
岳峰先是一愣,接着心突突跳起来:难道棠棠找来了?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难不成刚刚拜的关二爷这么灵验?
顾不上细想,拔腿就往后院跑,才刚迈进一只脚去,就看到凉亭里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站起来朝他走了两步,个子不高,胖胖的,岳峰下意识收住脚:“毛子?”
毛哥咳嗽了两声,径直向他走过来,岳峰看着毛哥越走越近,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毛哥走到近前,拿眼色示意了下凉亭里头:“苗苗在呢。”
岳峰嗯了一声,抬头朝凉亭里看了看,苗苗坐在那没动,愣愣看着他,岳峰朝她笑了笑,转回头看毛哥:“不是说别来吗?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那人家要来,我也拦不住。”毛哥的口气淡淡的,“她不让讲,说是讲了你肯定不同意,让她一个人走我又怕出事,不是每个人都是棠棠那么猛,进飞天的窝里走一圈还能出来的……还没找到呢?”
电话里,毛哥已经大概知道了季棠棠离开的事,岳峰点点头:“我可能想岔了,她大概没来古城。”
“那就没联系了?”毛哥叹气,“你和棠棠两个,就这样折腾吧,哪天折腾散了你小子也就死心了。”
毛哥口气里,明显的偏袒季棠棠,岳峰苦笑,也不好解释什么:“不好意思啊毛哥,耽误你生意了。”
毛哥嗯了一声:“人送到了,我返程车买的明儿早上的,点太早,你也不用送了,我先回去睡了,你跟苗苗好好谈谈。”
岳峰点头,毛哥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返回来:“峰子,你记得一句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苗苗现在是结了婚的人,你是劝和不劝分,别搅在中间跟第三者似的知道吗?”
岳峰听的有点反感:“知道了。”
毛哥也听出他语气不好,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心里向着苗苗,她女孩子面子薄,这一路上我就没好意思说她,没结婚的时候怎么胡闹都由她,这都结了婚了,离家出走跑来找你,传出去是不是让人笑话?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媳妇,都给气死三回了。”
他说的声音有点大,苗苗向这么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岳峰有点压不住火:“别说了行吗?”
毛哥忽然就火了:“怎么了啊,实话还不让人家说啊,我TM今天看见你这态度我就来火,你怎么说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还跟别人纠缠不清的,脚踩两只船很拽啊,检点一点不行啊!”
岳峰没想到毛哥会发这么大脾气,先还任由他说,听到后来也火了:“你给我闭嘴!”
毛哥的气其实一开始就积下了,既有对苗苗的,也有对岳峰的。在他看来,苗苗第二次到尕奈跟第一次来有本质的差别,结婚就是一道分水岭,结了婚就该守本分,来尕奈简直跟出墙没什么分别。至于岳峰,对跟棠棠分手的原因含含糊糊的,妈的臭小子,你凭什么跟棠棠分手啊,那天晚上占人家便宜我就没好意思说你,棠棠还帮你打掩护说是练瑜伽。这苗苗刚找上你,你就分手了,你排戏呢你?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吧,是先跟苗苗联系上再分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