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车开到市立一院,帮季棠棠去了手脚上的胶带,拉她下车去看医生,季棠棠很抗拒,还拿胳膊顶了他一下,到底力气不如他,被他硬拖下来了,下车之后特别生气,一直拿眼瞪他,岳峰又是难过又是好笑,觉得她真跟个三岁小孩儿一样。
挂号的队挺长,岳峰也顾不上什么排队的素质了,直接插到第一个,被撞开的那人特气,才想吼他,岳峰拍了张一百块在边上,那人愣了一下,也就不吭声了。
耳科在三楼,等电梯的人多,岳峰带着季棠棠从楼梯上,有好几次她抓着扶手赖着不走,又被岳峰给拽上去,短短三层楼,岳峰又抱又拽的汗都出来了,最后一次吼了她,因为脖子被她抓出两道痕来,季棠棠被吼的时候挺老实的,但是一直翻他白眼,特恨的那种眼神,到末了,岳峰真是被她搞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看耳科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带着老花眼镜,先拿一块马蹄铁在她耳边敲了敲,然后把旁边的探灯头转过来,左右耳朵都照了照,照的时候得把她脑袋推到一边,推第一次的时候手就被季棠棠一巴掌给打下去了,啪的一声,脆响生疼,岳峰怒了,伸手把她两手给钳住,往下摁着不让动,季棠棠又气了,死死盯着他,下一刻就要咬他两口的样子。
看完了,那老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鼓膜也没破啊,但是耳道里有血,怪蹊跷的,是突然就听不见了?”
岳峰点头:“大夫,这个能治得好吗?严重吗?”
六十多的老大夫了,很是会说一些亦可亦不可左沾边右沾边自己不带责任的话:“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这个很难说啊,说不定明儿就好了,也说不定从此就聋了。有人在雪地上不带墨镜,一会儿就雪盲了,那可不是突然就看不见了?”
你妹的说的都在理,但是起半点作用吗?岳峰忍住气:“那她怎么不说话啊?”
“生来就聋的话,一般也同时哑,那不是不会说话,反正说了她自己也听不到,慢慢的,就习惯从来不讲话了。你看她现在神智很有点问题,之前都正常是吧?估计受了挺大刺激。有些人,受了刺激吧,不一定聋,但是能疯了傻了,她这个应该是同时的吧。”
“能治吗?”
“先开点药吃呗,看有没有效。”
看诊的时间不大,这药倒是哗啦啦开了一长溜,还都不是便宜的,岳峰心里知道都是些无功亦无过的保守药,但有一分希望也是好的,他带着季棠棠去药房窗口等药,开始都还看着她,后来取药的时候要开袋子装药,TMD就这两秒钟的功夫,她居然就跑没了!
岳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满医院的找她,几乎每层楼每个病室都跑了,最后太阳都快落山了,才在门诊大厅前头的花坛子里找到她,她蹲在地上,一棵棵拔贴地生的小黄花,手里已经攥了一大把,绿的黄的,还有蓬蓬的蒲公英。
岳峰那个气啊,冲过去就把她拽起来,劈头盖脸一顿骂,这一整天,他也算是忍到极限了,季棠棠开始不吭声,后来估计知道是被骂的厉害,觉得挺委屈的,看他脸色又凶,心里有点怕他,啪嗒啪嗒泪珠子就下来了,哭着哭着就拿手背去擦眼泪,她手里攥着那么一大把花,每次擦,那些花啊草的就要从眼睛上过一遍,眉毛里头都夹着草屑儿。
她一哭,岳峰就心软了,想一想又后悔自己沉不住气:她这不是不知道吗,自己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呢?想哄她她也不理,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外走,岳峰只好跟着,路上拉她好几次,都被她抽抽噎噎给甩开了。
出了医院门,她往边上的长椅上一坐,又不走了,岳峰过去挨着她坐,立刻就被她狠狠挤开了,岳峰只好顺着她,自己手插兜里站在边上,她倒是挺悠闲的,把手里的花草摊在膝盖上,黄的跟黄的放一块,绿的跟绿的放一块,慢条斯理分着捡着,岳峰看了一会儿就饿了,他中午没怎么吃,东西放在车上停在另一边,懒得过去取,看着附近有烤红薯的,就过去买了两个。
回来的时候,站在长椅边剥,红薯是真香,皮撕开了甜气四溢的,岳峰还没咬呢,眼角余光就觉得季棠棠不对劲了,转头一看,她花也不分拣了,仰着头盯着他手里的红薯看。
岳峰看看她,又看看红薯:“想吃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过去:“边儿坐,给爷挪个地儿。”
她虽然听不见,看人脸色手势倒是懂的,顺从地往边上让了让,倒是没再挤他了。
岳峰把手里的这个剥了皮,掰了一块递过去:“喏,张嘴。”
季棠棠犹豫了一下,还真张嘴了,小口小口嚼着吃,吃完了看了岳峰一眼,目光倒是柔和了很多。
她这乖下来,还真是怪疼人的,岳峰又掰了一块给她,吃了两三块之后,她估计也看出岳峰是对她好了,居然还冲着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把岳峰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努力平了平气才继续又掰了给她,过了会看她嘴角沾了一块,心里觉得好笑,凑过去帮她擦掉:“别动啊。”
擦完了,忽然发现两人离的挺近的,季棠棠的眼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