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
天光大亮,祁杉一脸菜色地跟着三堂伯祁嘉永走进祁家大门。离开这里都已经有一个月了,但此刻再次站在熟悉的庭院里,却有种他根本没离开过的错觉。
其实事实不就是如此吗?他以为他离开这里了,但只要别人想,他早晚还得回来。真他妈的闹心!
“嘉其,我跟这里通过电话了,咱还是住在以前住过的落梅轩。前年我回来过一次,还是原来的模样,十多年了里边的摆设也没变过,你那些宝贝书还在里边呢。”三堂伯跟祁爸说着话走在前边,祁杉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他爸是S大的教授,但凡和历史有关的研究都杠杠的,也在他们历史系授课,那么应该是见过祁栩的。可是他都在S大读了一年了,怎么也没听他爸提起过他和祁栩是亲戚?难道他爸也不知道?可是听刚刚三堂伯说的,他爸十几年前还在这里住过的,那会儿祁栩已经有几岁了吧,他爸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人。
祁杉脑子里又开始翻麻绳,越翻越乱,最后翻成了一团乱麻。
祁爸一听自己的宝贝书都还在,扯着祁嘉永就迈起了大步向前。祁杉对这个地方已经算得上熟悉,没什么新鲜感,又打从心底排斥这儿,走得就像蜗牛爬。
他爬着爬着,被人从后面扯住了衣服。惊了一下转过头去,就看见钟菡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每次钟菡见他都是笑眯眯的,但这也不妨碍祁杉怕她的事实。
对这些非人类的物种,祁杉一向都怕。
噌一下跳出两步远,祁杉防备地看着她,“有事吗?”
“童童,”钟菡有些哀怨地叫他,“你怎么变得这么怕我?”
祁杉被她一声童童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怎么又这么叫我?我不是祁童然!”
“好吧,”钟菡很干脆地妥协,又提议道,“那我叫你什么?你现在是祁杉,那我叫你衫儿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一声衫儿把祁杉刚落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叫起来了,“你就不能干脆点叫我名字吗?非要搞这些油腻腻的称呼干什么?”
“不能。”钟菡一摊手,“你自己选吧。”
“那就童童吧。”没办法,祁杉打不过她。
钟菡得逞,随即眉开眼笑,上前拉着祁杉的胳膊,“你姐姐叫你去找她,有事要托付给你。”说完就要拉着祁杉走,祁杉死活站住了没动,“我的行李!等我先把行李放好行不行?”
“好!”钟菡又拉着祁杉往祁爸他们去的方向走。
祁杉被她拉得一个踉跄,有点无奈地被拖着走了。
放行李的时候,两人遇见了祁爸和三堂伯。三堂伯还好,见到钟菡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在钟菡叫出“小永、小其”之后点点头就应了。祁爸就没那么淡定了,睁大了眼睛看着钟菡,好半晌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勉强恢复了一张严肃脸。
原来祁家每个人在钟菡这都有一个昵称,祁杉心里忽然有点平衡了。
放好行李,祁杉跟老爸他们打过招呼,就跟着钟菡走了。祁爸站在房门口,看着祁杉和钟菡走远的背影,像是想说什么。祁嘉永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摇了摇头。
“童童,你怎么都不说话?” 走向正房的路上,一阵沉默过后,钟菡偷瞄了祁杉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为什么要说话?” 祁杉反问她。
“你为什么不要说话?”
“……” 祁杉心里长叹了一口大气,“好吧,你想说什么?”
钟菡笑得很开怀,“什么都可以啊,你可以问我很多事的,比如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那好,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祁杉问道。
“那是七百年前的事了。”钟菡起了一个看似要长篇大论的开头,“那时你叫祁童然,出生在本家。你很小的时候就被小栩发现长得和祁连宇小时候一模一样,所以她就把你接到身边亲自抚养。也就是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那时候都叫我菡姐姐,比现在乖多了。”
听完这些,祁杉继续等着她的下文,然而等了半分钟还没听见。“就这样?”
钟菡点头,“下一个问题。”
祁杉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听学姐说你是镇守南塘封印的……的……”钟菡究竟是个什么,祁杉还真说不出来。
“说起来我应该算是远古的神了。”钟菡自动为他解释,“我的原身是一株红莲。在众神之中没什么地位,所以到了上古时期,那个封印需要看守的时候就被支使来了。一开始我眼都不眨地守着,生怕里边的恶鬼跑出来作祟,后来守了几百年,发现封印牢靠得很,它们根本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干脆在南塘睡着了。直到一千四百年前,封印忽然震动了一下,我被惊醒,然后就发现有人把青玉的怨魂放了进来。”
钟菡说着,微微打了个抖,“他那时候可吓人了,因为被人施了邪术,怨气太重,我都不太敢靠近他。我怕他会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