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张涛。
这马车属于府里的财产,出行都要有记录,萧崇这意思就是连打个勾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
但左右也是二少爷用,张涛在心里暗暗道。
他把后门敞开,让叶澜他们上了马车,挥动鞭子先问,“去哪?”
叶澜稳定了下情绪,“上次去的那个道观你记着吗?”
张涛应了一声,就出发了。
有了马车,事情确实能办得快些。
这事其实说大不大,梁邱放的是自家的奴隶,就算他爹怪罪下来,看在他是独子的份上也不会往死里打;但说小也不小,奴隶还是奴隶,私逃是犯法的。
叶澜虽然经常闯祸,但这种出格的事也是第一次。
“叶澜,这事跟你没关,你别担心。”梁邱果然擅长察言观色,只消瞥一眼叶澜紧握的拳就明白了。
叶澜抬眼看他,认真道,“我们是好兄弟,要担责就一起。”
梁邱抿嘴笑了一下,其实他心里也怕,但少年人性格总归冲动,认定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就要做到底。
马车里十分寂静,萧崇又趁着这会眯着眼休息了一下。
他反正没的牵挂,生死对他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
“到了。”张涛嘘一声车马,吆喝道。
梁邱连忙把马车上的小门推开,也不等小仆先下去伺候自己了,利落地跳下车就往道馆里奔。
叶澜和小仆追在他后面。
道观里的两个侍童一见他们来了,赶紧跑到偏厢,把小仆的姐姐搀了出来。
女子妆发已经乱得不成样,身上也只有几块破布算是遮挡。
她一见梁邱和自己的弟弟,“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梁邱连忙上去安慰。
叶澜看到此景,心中感叹,又无意间瞧见女子露出的皮肤上可怖的伤疤,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女子的肩膀上。
“谢谢。”女子低下头,眼泪还不停地落下来。
“快别说了,赶紧走。”叶澜引着他们往道观外跑。
萧崇在外面把风,看他们携着个女子,便知道是了。
他伸出手去,给女子借力,让她坐进马车,接下来又去搀叶澜。
张涛看他们这样,心里渐渐有了个谱,表情复杂起来。
他只是个马夫,实在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面。
等人都进了马车,张涛又问,“接下来去哪?”
“长街正数第十三间铺子。”
这个地方。
张涛验证了心底的疑问,回过头,问叶澜,“二少,你们可别是……”
“别问。”梁邱忽然打断他,“这样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这梁家少爷可不简单。
萧崇瞄了一眼梁邱,又看看那小仆的手一直被梁邱握着,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又转头看叶澜,叶澜正对着那女子,眼睛实在不知道往哪放,只瞧着马车车顶,叨念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马蹄声音越来越缓,萧崇从小窗里看出去,一间一间的数着。
十,十一,十二。
这里。
他们一从马车上走下来,叶澜就马上吩咐张涛回去,千万不要让府里的人发现。
萧崇四处看看,现在宵禁应该是刚刚解除,连早点摊都还没摆出来。
他想着老奴隶教自己的那几句暗语,尝试着敲了下这间彩凤布庄的门。
他的节奏也很有讲究,两声过后顿一会再敲三声。
“花不久红。”
“人无长情。”萧崇答。
“进来吧。”里面传出十分苍老的声音,他话音一落,就有两个壮士把大门敞开。
他们一进店铺,那两个壮士就把门关上了。
女子轻微的抽气声在这里听得分外明显。
也不怪他,他们面对的这位老者,长相实在可怖。
一道长疤从额头连到嘴唇不说,左半边脸还烂了一块。
梁邱硬着头皮道,“你这里是能把人送到中原去?”
“既然都知道暗号,还用问这些?”老者笑着答,他打量了下这几个小年轻,这两个锦衣少年肯定不是要运的货……
萧崇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指指女子,“她,要多少钱。”
老者伸出个手指,比了个三。
“三钱?”梁邱说着就掏出荷包。
“三两。”
“你说什么?”叶澜先惊了,这三两可以买这样的女奴几十个了。
“三两。”老者慢悠悠地重复。
这种可以还价吗?叶澜看着萧崇,想把心里活动凭意念传送给他。
萧崇竟然读懂了,朝他摇了摇头。
梁邱倒不差这些,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银锭子,摆在桌上,“这里是六两,把他也送走。”
他指自己的小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