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你。”
不至于为难?凌霄望着杯中茶水,表情抽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自己还没有给他开始正式授课,这一副分明要赶自己走的模样,却又是什么道理?
凌霄皱着眉头,一肚子苦水不知该向谁倾诉。他抬眼看了看正经八百端坐着的小太子,正朝着自己露出天真无邪的笑。
“太傅,用茶啊。”
凌霄尴尬笑笑,咬咬牙,一口气将杯里的茶水喝的Jing光。
三人寒暄几句,凌霄便和琦和走出宫去。苏篁端坐在案子上,也不送行,也不询问凌霄的课程安排之类,只是冷眼望着二人的背影渐渐淡出视线。苏篁拿起几案上的一杯茶轻轻抿了抿,唇边勾起一抹不为人察觉的笑来。
其实苏篁对胤皇给自己选的太傅怀有恨意,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苏篁的父皇是个中规中矩的性子,对文人雅士意外地欣赏。他多次下诏重金聘请国内有名的学士先生入朝,讲书论道,在太子出生后更为严重。在苏篁还在呀呀学语时,便开始听这些文人才子们给他讲绕口的大道理,一时间大胤学风盛行,竟就这样掀起了一股文学热的浪chao来。
而苏篁从小受到这些文人雅士的影响,对这种文人雅士厌恶到了骨子里,绞尽脑汁地将他们尽数气走。太傅让他照着书本生搬硬套,他偏要搞特立独行,言辞激烈,大肆批判“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迂腐情怀,大触文人的忌讳。于是数十位太傅被苏篁生生气走,临走时还不忘仰天起誓,永不再入朝为官。
此事传出之后,何人再敢进宫?皇帝暴跳如雷,将苏篁关了七日禁闭。声称他若是再闹脾气,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苏篁内心烦闷,在母亲声泪俱下地劝谏中又却不好违逆皇命。正巧,他从侍婢那里听来东辉城有个叫凌云卿的文人才子,貌胜潘安,心似比干。更要紧的是,父皇明诏请他至东宫作太傅,品级也一改寻常,直接提到了正三品。
传言纷纷四起,苏篁闻之有些不悦。他一边好奇着这凌公子是何许人也,一边悄悄派人去宫外打听东辉百姓们对自己的评价。结果嘛,自是不尽如他意。更有胆大的官员妄自议论,说小太子生性乖僻Yin婺,今后绝不会把女儿送进宫里去受罪。
苏篁虽不在意日后娶什么妃子,但终究还是气不过。堂堂太子,在外名声竟不如一个商户之子。苏篁听了下人们战战兢兢的报告后,气的牙痒痒。他本就年少气盛,素日里被身边的宫女太监吹捧惯了,仿佛受了天大的耻辱。此时老皇帝又派人来告诉他,凌云卿三月便会入宫,让苏篁好生招待莫要怠慢。看着老皇帝欢喜的模样,苏篁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太傅更是恶之入骨,恨意丛生。
好好好,你们都说那凌云卿千般万般好,本太子不学无术难成大器。本宫偏要让你们看看这凌大人是如何夹着尾巴被我扫地出门赶出东宫的。
于是定下了日子,皇帝便给凌霄加官进爵,加官授印。一时之间凌霄声名大噪,贺礼源源不断的送到府上。折腾了半个月,凌霄便上奏皇帝,将入东宫的日子生生提到了正月十六。
定在今日的初次见面,本以为他会诚惶诚恐早早前来,谁料到那人竟散漫到这个时辰,还美名其曰不想打搅自己休息。害得自己一大早爬到树上,冷风吹得直打哆嗦。
这也就罢了。
他方才,居然还将自己错认成小公主?!!
这句话更是触犯了小苏篁的逆鳞。
除了父皇,苏篁有一个十分讨厌的皇姐苏叶。从自己出生以来,没有一日不在想如何逃离这二人的魔爪。
其实苏叶并没有什么大过错,就是对这个弟弟疼爱到骨子里。苏篁还未出生,她便着人搜罗了一大堆的奇珍异宝将东宫私库里堆的满满的。小孩子喜欢玩明亮的物什,于是在苏篁满月的生辰宴上,苏篁差点被苏叶从东瀛搜来的袖珍夜明珠生生噎死。
苏篁稍大些时,苏叶便时常寻个由头,带着一群绣娘给他缝制些色泽艳丽,样式古怪的新衣裳。见粉雕玉琢的苏篁穿上煞是可爱。苏叶心下大喜,下令今后太子的一应衣物都由她亲自设计缝制。几年下来,苏篁的柜子里衣衫多的滚落一地,从外衫、长裤到内衣水裤,甚至马甲绣鞋到腰带袜子,样式颜色都是无一例外的萌的出血。于是苏篁便成了宫中众妃口中最招人怜爱的“小公主”。
苏篁厌极了这些女子,但碍着身份也不好反抗,只得忍气吞声地过了八年。八年之间,苏篁无一日不在烧高香供奉列祖列宗,盼着父皇赶紧把“罪魁祸首”的皇姐嫁出去。
“本想和前几任太傅一般,将你激走便罢了。”苏篁微微扬起唇角,望着那远去的似纤尘不染的月白身影,“不过看来,是要费我一番工夫了。”
第3章 太公家教
第二天一早,方过了卯时,凌霄兴冲冲地抱着厚厚一沓书卷到了东宫。东宫四下一片寂静。凌霄挑了挑眉,料定那太子必还在嗜睡,忍不住弯起唇角冷笑了下。脑中又浮现出昨日从东宫出来的画面。
“你可不要太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