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诞生之始,便有着对植物强大的亲和力,只需心念一动,周围的植物就会纷纷凑上来,想要满足他的需求。男人几次制止他随意使用这份能力,但是到后面也拗不过他,便主动远离人群,专挑一些人迹罕至的高危秘境,让婴儿能够玩个够。
“看你这样,果然离开他们是正确的。”男人偶尔也会感叹,“有你在的话,藏也藏不住。”
婴儿似乎是不懂父亲为何这么说,控制着周围的植物给父亲献上了一朵花。
山川,河流,热带,沼泽。他们就像是寻常的父子那般,以游山玩水为乐,只是去的地方比常人多得多,也危险得多。
男人乐于让婴儿见识这世界的广阔与多彩,也带着他在适合植物生长的地方绕几圈。偶尔也会顶着婴儿的啼哭,带他前往恶劣的环境,教他如何第一时间找到能用的灵植。
婴儿听没听,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到了让他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就会哇哇大哭,哪里听得进教导。
自那开始,男人便时常用“小麻烦”来称呼婴儿。
婴儿偶尔会突然主动要去一些地方,男人自然也会满足它,不论是大宗门,还是小山村,都会去走一遍。
他们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婴儿似乎天生喜欢挖掘那些稀有的灵植,每到一个新地方,总是要把它们招揽到手。而男人显然也有自己的法门,见婴儿喜欢,便带着为他收玩具的心思,带走了不少东西。
婴儿的成长很缓慢,甚至可以说从有了人形开始,他就没有成长过的痕迹。
他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愉快地过下去。
直到,某一天的到来。
“封印松动了。”
某一日,男人突然对着婴儿道。
“其实之前就已经有点迹象了,接下来情况不会太乐观。”
男人抱着婴儿,陷入了思考之中。他像是在解释给小孩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现在尚未成长,却已经会主动针对他,带你回去还是太过危险了。”
婴儿含笑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疑惑,rou呼呼的小手想要去摸男人的脸。
少顷,男人长舒一口气,道,“也许这么做才是正确的吧。”
“你还是像个人类一些比较好。”
说罢,婴儿只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就像是决了堤那般涌了出去。
再然后,失去知觉。
慕天廖猛然睁开双眼,捂着心口瘫倒在地上。
痛。
剧痛。
就像是有虫子在试图蛀空他的心脏那般,慕天廖艰难地抬头看上去,发现无名书不知何时,与玉锁融合成了一体!
从书中涌出了大量的文字,漂浮了一阵后,就像是找到目标那般,飞速冲了过来,融入他的体内。
“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根基’。”
“失了根基,便只是一具空壳。相对的,根基尚在,便还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一定要寻回根基。”
为了让婴儿尽情玩乐,男人很长时间都选择避开人群。如今有事离开,竟是难以找到可托付之人。
在一处入口犹豫的时候,男人发现了以前认识的修士。他们的家族正好在附近。
于是,他将婴儿托付给了他们。
带了寄语的功法字迹已经消失,另一部分也是寻常人家的长命锁模样。
将宝物……或者说是他给婴儿搜罗的玩具留了下来之后,男人便离开了。
婴儿也开始像寻常人类婴儿那般开始成长,开始记事,对先前的一切毫无印象,而后在平凡,又不那么平凡的状态之下,长大了。
自己真的不是被丢弃的,是父亲思虑良久之后做出的决定。
他的根基被取走,分成了三个部分。只要回到这里,三者重汇,破坏先前的封印,将自己原本该有的天赋能力还给自己。
在那之前,自己不论遭受了多大的伤害,都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只要荆家能将他养大,并且回到这里,那么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温暖的力量涌进体内,缓解了心口处的疼痛。和蕴灵木那时候一样,慕天廖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灵力正在被灌入了自己的体内。
筑基中期的界限早已薄弱,一下子便被超了过去。而后便是让许多修士陷入瓶颈的筑基后期。
不费吹灰之力。
解除了体内的封印后,恢复了原本体质的慕天廖修为疯狂蹿升,甚至很快就突破了金丹期!
绿色结界之外,黑色劫云逐渐凝聚,四周的灵植纷纷处理,在结界之上又加了一层防护,将阵法之内的人护得严严实实。
慕天廖渐渐坐起,吸收起这些灵气。
“看那!”
“那里怎么会有劫云?!”
“有人要渡劫吗?”
周围的修士见了,纷纷讶然,不知道该不该去告诉那些正在围住荆家,商讨对策的修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