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听颜接过汤碗:“我恢复的差不多了,自己喝就好。”
林亦瑶尴尬的收回手,笑笑:“今日可算清闲了,你受伤后,来探望你的人不断,知道你不愿被打扰,今早楚伯伯又拦下了几位来探望你的。”
楚听颜神色一动,问:“都拦下谁了?”
林亦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把名字一一说了。
楚听颜细细听下来,眉毛垂了起来,神色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失望,低下头,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汤。
林亦瑶又跟他说了几句话,见他神色恹恹的,不怎么回答,以为他累了,只好端过他喝完的汤碗出去了,她走时,楚听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发现。
自从被救出悬崖后,他便未见过卜何欢了。
以前他生个小病,卜何欢都会一直在身边照顾他,卜何欢总说把他交给小厮们照顾不放心,怎么这次自己受伤,他竟一次未来。
楚听颜忍不住担心,莫非那日他也受伤了,所以不能来?
他越想越怕,立刻唤来小竹,坐起身就要穿鞋。
小竹忙扶住他,急道:“公子,您伤还未好,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卜府。”
“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奴才去办吧,您身上的伤不能大动的。”
背上的伤口疼的厉害,穿个鞋的功夫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楚听颜在桌旁坐下,缓了口气,“你说实话,欢儿是不是受伤了?”
小竹挠头:“没有啊?我昨日还见到他出城呢。”
楚听颜一愣,“出城?”
小竹笑了起来,邀功似的说:"少爷,您以後再不用为了躲卜少爷烦恼了。"
楚听颜凝眉:"此话怎讲?
这时楚夫人走了进来,楚听颜唤了一声:“娘。”
楚夫人点头,吩咐道:“小竹,你先下去吧。”
“是。”
小竹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把门关上了。
楚听颜给楚夫人倒了一杯茶,“娘,有什么事吗?”
楚夫人担忧的看着他:“今日如何?怎么坐起来了?”
楚听颜未说自己想去卜府,只道:“今日好多了,总躺着也乏。”
楚夫人点点头,在桌前坐下,沉默了一会儿:“颜儿,我听你父亲说欢儿坠下悬崖的时候,你也跟着跳了下去,你这样做,当真只是因为朋友之义吗?”
楚听颜没有说话,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近来也时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楚夫人只当他如从前一样是无声的反抗,厌恶自己把他们凑成一对,于是只好说出来意:“刚刚你卜伯伯和卜伯母来了……说他们家同意解除婚约。”
楚听颜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又没了表情。
楚夫接着道:“想必你也是愿意的。”
她叹了一口气,念道:“欢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人也乖巧伶俐,虽是男子,但他自小对你痴心一片我都是看在眼里,你们若是两情相悦,我们也会赞同,但是既然你始终不能喜欢上他,他现在也不再执着,那这件事便就此作罢,欢儿马上就要到十八岁生辰了,那个时候便为你们解除婚约。”
楚听颜沉默的听着,半低着头,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半晌才问道:“卜何欢同意了?
楚夫人点头,“听说是欢儿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顿了一会儿又道:“你们定亲时交换的玉佩呢?你交给我,等之后我还给你卜伯伯,这桩亲事变便当解除了。”
楚听颜并不交出玉佩,只道:“卜何欢呢?让他亲自来解除婚约。”
楚夫人又叹了一口气,“那孩子去他临城的姨母家了,可能是怕留在这里伤心吧,他走前,已经把玉佩交给你卜伯母,让她还给我们。”
楚夫人说着拿出一枚玉佩,正是卜何欢从不离身的那一块,因为长久佩戴,玉佩显得温润莹白。
楚听颜瞳孔骤然缩紧,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捏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要解除婚约就让他亲自来,否则我不会交出玉佩。”
楚夫人一愣,“你这又是何必?”
楚听颜沉着脸,不说话。
楚夫人摇摇头,这个孩子从小就主意正,她也没有办法,只得留下玉佩走了。
楚夫人走后,楚听颜手里的茶杯轰然炸裂。
许久,才拿起自己怀里的那块玉佩,喃喃自语:“他才不会舍得解除婚约,一定是在无双谷被带坏了,学会欲擒故纵了。”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在空气里。
卜何欢这一去就是一月有余,楚听颜这段时间Yin晴不定,脾气糟的很。
小竹只当他是急于解除婚约,忍不住劝道:“公子,反正卜公子早晚要回来解除婚约的,您急什么,他逃脱得了一时还能逃脱得了一世吗?”
楚听颜目光不善的看了他一眼,他忙闭了嘴,这不知又是怎么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