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出口。
心里的念头纷纷扰扰,相见以来的种种场景浮上心头。
他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有点发抖,拿着打火机按了几次打不着火,好不容易才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两口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眼身边的沐嘉树后把车窗开的大了一点:“你不怕烟味吧?”
沐嘉树道:“卫少随意,我不怕,我自己也抽烟。”
卫洵眼神一动,立刻递了一支烟过去:“那要不要来一支?”
沐嘉树欣然将烟接了过来,卫洵又将打火机递过去让他点燃,沐嘉树接过去深深吸了一口,将烟雾一丝不落吞进了自己的肺里,惬意地眯起眼睛,宛然一副资深烟鬼的形象。
卫洵在他接过烟去的那一刻就一直用余光盯着沐嘉树的动作,直到带着火星的烟灰落到了他的指尖才回过神来,脸上是几乎掩饰不住的失望。
“走吧。”卫洵索然无味地将香烟按在了烟灰缸里,推开了车门,“进去吧。”
沐嘉树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好不容易补救过来,暂时打消了卫洵的疑心,正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没想到跟着听见这话,倒是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我不进去了,把卫少送到家我就回去了。”
他本来是不放心卫洵,就打算把人送回来得了,根本没有做好见到卫洵父母的准备,哪知道卫洵异想天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卫洵扬眉,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再回家去,明早还来这里接我,觉还睡不睡了——简直是瞎折腾。别废话了,进去。”
他说完之后也不给人机会反驳,当然向前大步走去,沐嘉树无奈,只好锁了车子跟在后面。
卫洵一直带着他回了家。他刚刚就是和家里闹了别扭才跑出来的,虽然遇到了这么个小意外折了回来,一张脸却依然是臭的,进了门之后也不说话,径直换了鞋,又示意迎上来的保姆给沐嘉树拿了双新的拖鞋换上,领着他向里走。
沐嘉树颇为意外地看了卫洵一眼,没想到士别三日,这人已非吴下阿蒙——卫洵的父亲卫绍成是现任的军区副政委,位高权重,又是军队出身,可以说脾气非常不好。以至于他原来每次一见老爹都活像老鼠见了猫,现在可不得了,居然都敢在家里耍脾气了。
他心中偷偷的感叹还没有持续过三秒,两个人身后就传来一声呵斥:“你给我站住!”
沐嘉树转过身来,果然看见卫绍成沉着脸站在他们卧室的门口,卫洵的母亲姜淑也正从卧室中走出来,轻轻扯了一下丈夫的胳膊。
平心而论,这对父子相貌十分相似,都是那种英俊迫人的长相。只不过卫绍成的轮廓与线条显得更加严肃,卫洵则要稍微柔和清俊一点,气质中多了些许率性与洒脱之气。
卫洵站住了,但是没说话。
沐嘉树见了卫绍成那张冷峻的脸,心里一阵亲切,“卫伯伯”三个字在脑海中转悠一圈没有出口,只拘谨而不失礼貌地一点头,叫了声:“卫政委。”
卫绍成本来要训斥卫洵,但目光落在沐嘉树脸上时很明显地愕然了一下,连到了嘴边的话都一时没说出来。
他看看沐嘉树,又用一种不能置信的眼神转向自己的儿子。
姜淑则失声道:“小洵,你这是……”
卫洵板着脸,将沐嘉树往自己身后扯了扯:“我公司新招的保镖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沐嘉树也十分纳闷。沐卫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他母亲早逝,小时候还总是被送到卫家去交给卫夫人一起养,对二位的感情都很深厚。
他知道沈树这张脸跟自己长得有五分相像,可是那也没道理卫家夫妇见到他就像活见了鬼似的吧。而且看卫洵的小动作,似乎也知道原因。
沐嘉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卫洵抓着自己的手上一扫,重新上前,礼貌道:“卫少说的没错。我叫沈树,是鼎丰的员工,今晚负责开车送卫少回家,打扰二位了。”
震惊过后,又听了沐嘉树的解释,卫绍成的脸色好了很多,说了声“辛苦”,就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重新去瞪自己不听管的小儿子。
卫洵道:“没事的话我回房间了。”
卫绍成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在妻子的拉扯下把自己的语气放缓和:“你这段日子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许去找那个什么文世和的麻烦。”
卫洵没说话,自顾自地往房间里面走,显然他们之前就一直在争论这个问题。卫绍成的火气又有些上来了,大声道:“你听见了没有!”
卫洵霍然转头,盯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顿地道:“我不。”
“你!”卫绍成勃然大怒,抬巴掌就想抽他,又被姜淑死死拉住,同时她冲着卫洵使眼色:“小洵,不许跟你爸爸这么说话。”
卫洵却冷冷地道:“我们都让我不要管不要查,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小树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这天底下那么多人活着,偏偏他死了?我绝对不相信这是意外!谁害了他我就让谁赔命,不管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