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要抵押母亲遗物的份上,自己居然也没有留意。
沐言睿让他先不要说出实情,了解一下对方的性格,卫洵觉得对于沈树他已经不需要再了解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今天来就是想找一下那个玉镯子的主人,家里有位叔父十分喜欢那个镯子,在典当行问过之后才知道那是不出售的,所以想问问你肯不肯转让。”
沐嘉树道:“卫少,那是家母的遗物,抱歉。”
卫洵道:“没关系,我之前是不知道,不然就不问你了。”
沐嘉树偏了下头,微微一笑。
卫洵又问:“你想不想去上大学?”
出乎他意料的,沐嘉树摇了摇头:“不想。”
卫洵颇为意外:“为什么?”
沐嘉树反问道:“卫少觉得我现在过得不好吗?”
卫洵语塞。他停顿了一下,仰头喝干了最后一口饮料,站起身来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回去了。”
沐嘉树起身送他,卫洵摆了摆手:“不用送了,回去陪陪你家的长辈,明天上班早点来,下午陪我去个地方。”
“好。”
沐嘉树还是穿过曲曲折折的巷子,把卫洵送到了车前,刚刚转过身去,恰好旁边一家棋牌室的门一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三四十岁,衣冠楚楚,相貌儒雅,颇有几分人模狗样,沐嘉树起初觉得有几分眼熟,直到那人向着自己走过来才意识到,这人居然是沈树的父亲宋权。
当然,现在证明应该不是亲生的。
宋权当初和沈树母亲结婚的时候只有二十,足足比妻子小了七岁。听说他出身不错,是为了娶沈树的妈妈才和家里决裂的,现在算一算应该也只有四十出头。
沐嘉树重生过来之后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活人,他以前还奇怪为什么传说中那个包养了宋权的富婆那么想不开,满大街的小鲜rou不找,找了这么个上岁数的已婚男人,如今这才有些理解了那人可能真的不是瞎子——最起码宋权长得还不错。
宋权也看见了他,眼睛微微一眯,直接走过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对父子关系不好,沐嘉树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宋权烦躁地皱了皱眉,指着他道:“我警告你,别以为你像条狗一样到处跟着我,我就会给你那婊/子妈扫墓去了,给我滚远点听见没有?!”
沐嘉树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一天正好是清明节,大概之前沈树曾经求着宋权去给他妈妈扫墓,所以宋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轻轻叹了口气,卫洵已经沉着脸走回来:“这人是谁?”
宋权愣了愣,眼看着他从一辆豪车旁边走过来,没敢叫板,犹豫了一下:“你是……”
沐嘉树道:“介绍一下。宋权,这是我老板。卫少,这是……我爸。”
宋权一惊,连忙换了副笑脸,向着卫洵伸出手去:“原来是卫少,真是幸会,您好您好!”
卫洵没有伸手,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你也好。”
宋权身体一抖,然后僵住了。
卫洵说完之后就对沐嘉树道:“快回家吧,不是说了不用送我吗?”
沐嘉树看了看宋权,微微一笑,转头对卫洵道:“好的,明天见。”
卫洵一颔首,直到他上了车绝尘而去,宋权才敢战战兢兢地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发现肩头一片乌青:“这小子......下手真狠。”
沐嘉树没有理会身后发生的事,慢慢反身向家走去,脸上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
在把镯子抵押出去之前,他就已经算好了会有人来找自己,但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卫洵,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说得通。
当初他意识到那样东西不同寻常,但以自己目前手上的资源,根本就不可能对它进行调查,更何况那天黎志国已经几乎要上手抢了,这东西一直留在他那里也不安全。
所以将镯子抵押出去是一个一箭三雕的举动,既可以赢得一笔周转资金,又可以借别人的手去查一查它的来历,同时免去了怀璧其罪的困扰。
沐嘉树对自己父亲十分了解,之前早就猜测过这个身体有可能会是沐言睿的私生子,虽然卫洵没说,但他的到来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反正沈树总不能是卫绍成的儿子吧?人家可是正经人。
由于沐言睿风流的性格,他从小就对各色往父亲面前凑的女人十分厌恶,为此父子之间不知道闹过多少次,没想到天道好轮回,这一回那女人倒成了他血缘意义上的亲妈。
证实了这一点之后,沐嘉树的心中对于沈家也有些膈应。
他回到家里,王秀芳已经把饭做好了,这几个月来她看外孙安分守己,对待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沐嘉树洗了洗手,走到厨房一一端到桌子上,没说什么,坐下来埋头吃饭。
结果王秀芳看看桌子,又颤巍巍走进了厨房,沐嘉树皱了皱眉头,压下心底的不耐烦,放下筷子站起来:“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