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挠门声,还伴随着nai声nai气的童音,“妈妈!你在里面吗?”
这小祖宗!盛子瑜头皮炸了,怕他将人惹来,她连滚带爬跑过去开了门,将小胖子放了进来。
盛子瑜摸了摸他的脑门,“小傻蛋你还烧不烧啦?”
睡了一整天,昏昏沉沉的胖虫虫迷糊中又带了一点莫名的兴高采烈,“妈妈,你为什么要锁门?”
“我不能有自己的隐私吗?”摸到他退了烧,盛子瑜放下心来,又将他放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没好气道,“你乖乖坐在那,不许动。”
刚拔下来的头发已经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盛子瑜只得又从秦朗脑袋上薅了一把头发。
小心翼翼将头发装好,为保险起见,盛子瑜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棉签,掰开秦朗的嘴,轻轻在里面搅了搅,然后又将棉签收好。
目睹这一切的虫虫吱哇乱叫起来:“妈妈,你在干什么?!”
胖家伙的声音太大,盛子瑜怕把人引过来,冲上去就要捂他的嘴,没想到一看到妈妈过来,胖家伙就十分敏捷地撅着屁股爬上了梳妆台。
盛子瑜怕他摔着,刚想开口哄他下来,没想到下一秒虫虫就挥舞着胖胳膊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扫落了下来。
她扑过去想要补救,但于事无补,那个木质相框“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上面的玻璃碎成了好几瓣。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间凝固了,胖虫虫知道自己闯了祸,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心虚地低下了头:“妈妈,对不起。”
“不接受!”盛子瑜气鼓鼓地瞪着坏胖子好几秒,然后才将他一把提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床上,“你要再乱动踩到玻璃我就真的要打你了!”
威胁完儿子,盛子瑜又蹲下身去捡照片,镜框已经碎了,打碎的粉底ye溅了几点在照片上。
盛子瑜难得有些心疼,因为这是母亲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照片之一。
她提起相框的边,将上面的碎玻璃抖落,然后凝神打量里面的照片。
真美,美得惊心动魄。
所以哪怕她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全部美貌,她长到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个比自己更美的人。
盛子瑜小心将相框拿起来,正要擦去照片上的污渍,没想到一个东西突然从后面掉了出来。
是一张叠成四方的信纸,看上去年代久远,纸张发了黄,触手薄脆。
盛子瑜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渺茫的不良预感。
她将那张纸展开,上面是全然陌生的字迹。
“令仪,展信佳。
我不能再多忍受这桩婚姻多一秒了。你从前问我和他之间怎么会到今天这地步,我想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甚至看不起我!
你记得我曾说过他从前有个女友么?我终于确信他还是爱着她的,而他娶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是盛家的女儿。
我找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盛家的产业我通通不要,通通都可以给他,我现在只求能从这种令人窒息的日子中解脱出来。可时至今日,他还要在父亲面前作戏,还是不肯答应离婚。我不敢和父亲说离婚的事情,连同之前进医院的事,我都没和父亲提过一个字,因为我知道父亲势必是不会同意我离婚的。
令仪,现在全世界就只有你是站在我这边了……”
这是一封尚未寄出的书信,盛子瑜草草扫过,只觉得触目惊心。
她将目光移到最末的落款日期,惊觉正是母亲去世前一月。
盛子瑜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几乎要爆炸。
这无疑正是母亲的亲笔信,可那短短的几百字,她却不敢再看一遍。
她想不出母亲是在何等心境下写出这封信,更想不出母亲为何在写完这封信过后不到一月便因病而亡。
外面传来敲门声,李姨的声音响起:“虫虫在里面吗?”
盛子瑜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她拉开门,对着李姨劈头发问:“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大概是她这发问实在突然,李姨怔了一怔,然后就要来摸她的脑袋,“你这孩子怎么了?”
盛子瑜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我妈妈真的是病死的?”
见她如此认真,李姨有些不安,目光躲闪:“子瑜,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盛子瑜心里已经有了数,她厉声道:“李姨,外公还在时你就在盛家做事,待你好的是盛家,不是改姓入赘的盛谨常!”
李姨沉默着低下了头,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你妈妈……是自杀死的。”
“是为什么?”盛子瑜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不像话,“因为盛谨常出轨?因为林艺兰?”
李姨嗫嚅着:“我不知道……”
盛子瑜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是啊,妈妈在信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盛谨常为盛家的财产娶她,却并不爱她,他另有所爱,她想要离婚也不能,被困在这桩无望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