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伤心,向他倾诉时,正是这般模样。
现在她有了虫虫,多了软肋,与三年前相比,更多一分伤心。
盛子瑜吸了吸鼻子,“其实都怪我自己,我对他不好,总是欺负他,有时还骂他,还给他取外号,虫宝虫宝多好听,我就非要叫他虫胖,其实小孩子都是这么胖的。”
“他们都对他很好,抱着他心肝宝贝的叫。”她捂着眼睛,低低道,“只有我,老是嫌他烦,高兴了就逗逗他,不高兴就躲着他……他不跟我走,也很正常。”
“他说不跟我走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难过又生气。”盛子瑜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哽咽,“我本来想,管他愿不愿意,我都是要带他走的。”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下来,后面的话却是不好意思再说了。
如果林冉冉不在,那她真的会将胖家伙强行带走的。
可林冉冉一来,事情就变了味。
盛子瑜在林氏母女面前要比平常更爱面子,虫虫不愿跟她走,本就让她怒极。而林冉冉的出现,更让她平添几分难堪。
当着林冉冉的面,要她强行将不愿意跟她的虫虫带走,叫旁人看笑话,她实在是做不到。
盛子瑜捂着脸再次落下了眼泪。
是呀,她这样的一个妈妈,虚荣又自私,将自己的面子看得比儿子看得更重要,虫虫不要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一旁的霍铮就静静地听她说着,过了许久,等到她的抽噎渐渐止住时,他才开了口:“虫虫不一定是不跟你,只是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他也许只是不想离开家,他也不想你离开家,对不对?”
盛子瑜摇摇头,沙哑着声音,“我不知道。”
霍铮试探着问:“我们这就回去接他?”
“……不要。”被儿子拒绝已经很丢脸,她不想在霍铮面前再丢脸一次。
霍铮失笑,但明白她的心结,于是没有再劝她,只是说:“地上很凉,起来,我先带你去吃东西。”
盛子瑜依旧埋着个脑袋不吭声。
霍铮无奈,只得将摆在一边的高跟鞋拿过来,作势就要帮她穿鞋。
从前两人在一起时,盛子瑜出门前总是要撒一番娇,不是要他帮忙穿衣服就是要他帮忙穿鞋。
他不肯在这种事情上惯着她,十次里只能答应个一两次,但也足够将她哄得开心。
霍铮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要帮她穿鞋,可她的脚却不住地往后躲。
等到霍铮低头细看,却是愣住了。
盛子瑜的一双脚生得莹润秀气,小小的指甲像是淡粉色的贝壳,正如她的人一样好看。
但此刻她的一双脚上却全是血泡,伤痕累累,看样子是不能走路了。
霍铮当下便将手里的高跟鞋放下了,转过身对着她,“上来,我背你。”
身后没动静,好半晌,才传来她扭扭捏捏的声音,“……会走光。”
原来今天她身上穿了件小礼服裙子,长度在膝盖以上。
其实这里离车门不过十来米远,也并无第三人。不过霍铮还是将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
盛子瑜低头披上了外套,霍铮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十分宽大,正好遮到tun部的位置。
她抽了抽鼻子,然后攀上他的背,搂住了他的脖子。
霍铮深知她的秉性,知道她大概不愿叫人看见她哭过之后的形容,于是走到车后门处,问:“你坐后面?”
“嗯嗯!”她忙不迭的点头。
等她上了车,霍铮也坐上了驾驶座,他往后视镜里瞧了一眼,却没瞧见后座上的人。
他正要再看一眼,为了躲避“窥视”而自动自发半躺在车后座上的盛子瑜就发话了:“你不要偷看我,我现在很难看。”
霍铮移开目光,忍住没再看后视镜,只是开口道:“好,我不看。现在你想吃什么?”
这话问完后半天,后面也没传来半点动静。
霍铮习惯她时不时就不搭理人的性子,因此当下也没追问,只是继续专心开车。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哭泣声。
霍铮凝神听了几秒,终于确定哭声是从后座传来的,他看了一眼后视镜,看见躺在后座的盛子瑜的肩膀在轻微地耸动着。
她哭得声音哽咽,肝肠寸断:“我想了一下,我还是好生坏胖子的气。”
盛子瑜是真的被伤透了心,大概她真的是个不合格的妈妈,可她这辈子再没有像对胖拖油瓶那样对谁好过。
胖拖油瓶从小就头大,当初生他的时候非常难生,盛子瑜差点难产,将他生下来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那时盛谨常嫌丢人,要将胖拖油瓶送给国外的亲戚养,最后还是盛子瑜坚持将他带回了国。
要是没有她,胖拖油瓶以为他能过现在这么好的日子吗?
那年她过生日,胖拖油瓶才不到一岁,成天哭声响彻天际,盛谨常怕被客人发现胖拖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