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俞若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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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顶着暴雨回到了家,打开客厅的灯,喊了一声:
“青岩!”
没人应。
陆铭于是推开他的门,边推边道:“我带了点寿司回来,要不要一起——”
她陡然顿住了。
——房里空空如也,关晟的台灯却还亮着,笔记本旁甚至还摆了半杯没喝完的咖啡。
陆铭莫名地有些丧气,拎着寿司坐到餐桌边,一个人开始吃。
她将寿司分了两份,吃完自己那一份的时候,客厅里黑白挂钟的时针已经滑了一格。
便在这是,厨房里电饭煲“咔”地跳了一声。
陆铭一怔,扔下吃寿司的一次性手套便冲进厨房,先是关了电饭煲的电源,然后一把掀开盖子——
里面是一锅已经煮干了的绿豆汤。
陆铭看着那锅因为煮过头而烂得没法喝的绿豆汤。
沉默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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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的位置正好被那辆黑色奔驰挡住。小区里偶尔有些来地下车库的人,有人注意到了散落的购物袋,想要追查,然后一抬头——
正看到靠在黑色奔驰上抽烟的光头。
于是立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走了。
颜桐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脚踝已经痛到麻木了,身上的伤口暴露在冷风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着一样。
——那个光头问他和祁家有什么关系之后,他看着光头的脸,虚弱说道:
“你不是给俞若木打过电话了么?等他来了我再说好了,省的你们还要再跟他转告一遍,转告得他不满意,还得背锅。”
光头道:“既然这样,那要我们有何用?”
颜桐将头靠在背后的墙上,语调有些断续:“不在你主子面前展示一下,他怎么知道你有用?”
光头似乎是被他说服了,没有再叫人为难他,只不过这样晾着也很不好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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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颜桐叫不出牌子的跑车开进了车库,在黑色奔驰前停了下来。
俞若木没要人帮他开门,自己走了下来。
挟制住颜桐双手的那个人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条绳子出来,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然后拖着他和同伴一起走了出来,把他扔在日光灯管下。
俞若木就站在颜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后问道:“你和祁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故意接近我们?”
颜桐勉强从地上撑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说道:“没有关系。”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肚子上突然重重挨了两脚。
颜桐“啊”地痛叫出声,下意识地蜷起身子,在地上蹭出了一片血迹。
俞若木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你是祁家什么人?”
颜桐偏过头。
颜桐第一次拒绝俞若木的时候,光头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现在见颜桐又是这般反应,他面色Yin沉得几乎滴水,一把推开了自己小弟,硬底靴重重地踩在颜桐手指上。
颜桐张口就想叫,嘴却被人捂住了,水雾氤氲的眼里终于滑下了两道泪水。
俞若木:“你认不认?”
那人放开了捂住颜桐的手。
颜桐喘息道:“……我他妈……没做过的……事情……我认个屁!——啊啊啊啊!!”
——光头踩在他手指上的靴子轻轻辗动了几下。
俞若木摇了摇头,坐回了车上。另外三个对颜桐下手的男人一个劲儿地跟他解释,几乎都快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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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躺在地上疼出了一身冷汗,汗水流过麻木的伤口,唤醒了辛辣的疼痛。
他木然地看着车库顶白色的日光灯管,觉得身后那只踩住他手指的靴子又加了几分力,于是从心底惨笑了起来。
他算什么呢……他以前写考据文的时候查过很多史料,知道和权贵比起来,平民们的命比狗还贱……
现在的他和俞若木比起来,大概也是连条狗都不如吧……
狗自然有狗的活法,何必要勉强做个人……
仿佛从内心深处长出了一根毒刺,狠狠地劈在别人心上,也把自己刺得鲜血淋漓。
……
颜桐忽然抬头看向那辆叫不出名字的跑车,说道:“我被祁九则包|养了。”
俞陆离接到俞若木的电话从外地飞了回来,刚走进车库,便听到了这句话,于是石化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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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若木见自己弟弟来了,终于下了车,向俞陆离道:“听见了?”
俞陆离嘴唇颤抖着“嗯”了一声,目光死死钉在颜桐身上。
竟然……竟然真的是这样……
前几天有人疯传关晟和祁九则睡过,无论多少人说,他都天真地以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