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岁大的娃娃长什么样,但阿瑞斯知道,至少不会比他六岁觉醒后的小身板还大。虽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瘦弱得一把就能提起来,但怎么也该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了。
黎珮祈云皱眉道:“你不是在找他?我们在简家外面的树林发现你的时候,这孩子就在你怀里,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护着他才受那么重的伤。”他当时还在愤恨,如果不是多了这么个拖油瓶,凭阿瑞斯的能力又怎么会重伤濒死!
阿瑞斯愣住:“他……在我怀里?”
“是啊,在你怀里。”黎珮祈云心里发堵,“全身一丝丨不挂,但也一点伤都没有,你可放心吧。”
“殿下。”阿敏虚弱的声音响起,她伸手递上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腕表的表盘,阿瑞斯认出这正是幼崽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块腕表手环。
阿敏说:“这是我醒来后在你和……他身边发现的,表带都被震散了,成了碎片。”
阿瑞斯拾起表盘,攥进手心。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头白发却面容冷厉的年轻主治医师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病房中的众人,目光停留在阿瑞斯身上半晌,开口道:“除了殿下,其他人都出去。”他的声音有些金属质感,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阿瑞斯的伤还没有……”黎珮祈云不满。
“伤没好就破坏治疗舱跑出来,活该受着。”年轻医师面无表情,“为治疗舱的安全考虑,他以后就这样在外面养着吧。”话音落,又加了一句:“还不出去!”
阿敏拉了自家三哥一下,三人一起退出了病房,还没忘将门关好。
“齐维。”阿瑞斯轻唤,“你来了。”
年轻医师正是莫老的嫡传亲孙,齐维。他闻言转向阿瑞斯,仍旧面无表情:“我来也不会给你开新的治疗舱,你就等着留疤吧,好让你长点记性。”
阿瑞斯不以为意,只低头看向病床上的年轻人,问:“他……”
“他就是薛定谔。”齐维回答,“祖父把他的基因测序传给我了,我可以确定这就是那只幼崽。他应该是在战斗中强行觉醒,至于期间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我无法确定,总之结果就是这样。他觉醒过早、过快,身体十分虚弱,Jing神力也只有丁级,基本只能算个普通人。”
说完,他转眼看向阿瑞斯,补充道:“所幸并不致命,最迟明早也就醒了。”
“普通人?”阿瑞斯却似乎并没有被安慰,“丁级Jing神力?”
“所以短时间内你不用担心他会暴露。”齐维平静道,“但我猜测他也会少很多以前有过的能力。”
“以前……”阿瑞斯说不下去,咬着牙,脸色十分难看。
齐维不理解:“这样不好吗?你也认为但凡是圣灵族就应该被推向前线?”
阿瑞斯摇摇头,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在病床边坐下,抓起着年轻人的手掌,摩挲着明显的骨节,眼中一片痛惜:你……还在吗?我为什么总是保护不好你?
旁边传来一声冷笑,齐维道:“你也不用这样,等他的Jing神力完全恢复,很可能会二次觉醒。那时候他就会如你所愿变成一个真正强大的圣灵族人,然后你就可以带他去前线拼命了。”
阿瑞斯恍若未闻。
这时有护士在病房外敲门道:“齐医师,简家少爷醒了,也闹着要从治疗舱出来。”
“简培行也在这里?!”阿瑞斯目光如刀,刺向齐维。
齐维点头:“我猜简家人带侍卫围攻你应该另有隐情,但现场没有一人测出幽灵寄生,周围探测过,也没有幽灵气息的残留。醒来的侍卫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你的战使不肯开口,所以其实这家医院的其他病人已经被全部疏散了,你们在这里说是养伤,却也受到看管。”
阿瑞斯沉yin:“倒是没有听说圣灵族可以净化幽灵却不伤人……”
齐维冰冷道:“那是因为圣灵族灭族时,我们的敌人还大多是虫族寄生体,谁管它们死活。”
等阿瑞斯跟着齐维来到简培行的病房时,四肢只剩下一只左手的简培行还在治疗舱里挣扎,舱中没有植物,他想用能力破坏治疗舱也做不到。
大概是看到阿瑞斯的身影,他的动作骤然停顿,然后又猛地扑在玻璃罩上,左手敲敲点点。
他并不会军方的密码,只是不停写着一个单词:“父亲。”
“简教授已经被证实死亡了。”齐维毫不留情,“那根发簪上有许多雕花和镂空,刺进心脏,谁也救不回来。”
简培行顿了一下,开始疯狂地用脑袋撞击治疗舱的玻璃罩。身上的伤口崩开,有丝丝血迹在治疗ye中飘散。
“放他出来吧。”阿瑞斯冷然道。
治疗舱内的ye体排空,舱门打开,简培行同样自己动手扯掉嘴里的导管,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嘶吼:“我看到——!我都看得到!那家伙没有封闭我的视觉,我只能看着自己杀死父亲!还追杀你们!我——咳咳——我好恨——!”
他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