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张望了一下,狠狠地撇头“呸”了一声,酸气十足嘀咕:“得意个什么劲?还真以为全镇的人不知道一样,有什么可闹的!”
“娘,给齐哥做新衣的布料放哪了?我想给他缝件新的夏衣。”
里屋传来娇柔的唤声,张刘氏面上才好看了一点点,看向堂屋里回道:“就放在里屋的柜子上,你翻翻。”
“嗯。”门口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年轻妇人往吵杂那边望了一眼,轻轻咬了一下下唇后柔柔劝道:“娘别在意,等过两天齐哥还有爹回来了,到时咱家也会更热闹的。
之前我家大哥传信来说齐哥他们这次考得的名次也很不错,而且咱们家可是有两个秀才呢,不用在意人家且让他们开心几天。”
听着她的话,张刘氏心里还是比较熨帖的,只是对隔壁热闹欢乐依然如鲠在喉,怎么着都不得劲。
“娘,等会送两只鸡过去吧,还有之前新送来的布匹,也带上点。”
“凭什么……好吧,娘知道了。春燕你且当心点,等齐儿回来你们俩好好处处,早点给咱们生个大胖孙儿,咱气死那些眼热的。”
闻言,张春燕娇羞地微微垂下脸,轻轻应了一声,又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转身回了房间。留下一边嘀咕着“便宜张继这些混小子”什么的之类的话,一边去准备儿媳妇说的东西,打算等会开席时把东西送过去,这样正好全村的人都在也才好堵住那些人的嘴巴——还真当他们大房一家小气的了。
虽然她确实不想拿东西给那边,可也不想白白给某些人看笑话。
对于在全村人准备入座才姗姗来迟且盛装打扮过的大伯娘及堂嫂,方言张继也没说什么,依然笑眯眯地把人迎进来安排在了小婶那一桌。
“不好意思,刚才家里有事忙,这才匆匆过来真是对不住了。”张刘氏笑呵呵地说,“燕儿方才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有点担心就来晚了点,毕竟齐儿当时走时可是要我好好照看的,若是不小心身子哪出了纰漏等齐儿回来,我怎么好跟他交代啊,呵呵。
喏~家里也没什么好的,这是燕儿她娘家那边新进的货,看着颜色喜艳就给言哥儿做身衣裳,继儿言哥儿别嫌弃伯娘给的一般。”
直把当时小婶正和村里其他帮忙上菜摆碗筷的小嫂子们给说得没差点当场给她俩俩白眼。
张秀莲更是想当场撕掉她脸上那故意装作不在意,且一副施舍模样的嘴脸,看着递过来的鸡笼和布匹,若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她还真想劝侄子他们别收下了。
谁知道这次收下这三瓜两枣,后面会不会又提出些什么奇葩的事情来,总之关于丝绸的时她是坚决不同意侄子他们交给张春燕娘家那边去卖的。
“谢谢。”方言看着递到跟前的东西,淡笑着道谢且接过来,转手就被张大牛给接了过去往墙角的方桌上随便一放,接着就又去其他桌帮忙了。
张刘氏和张春燕看到陈大牛的举动,脸色都微微一变,不过这几年似乎长进不少,很快又恢复了神色。
张春燕看着高挑俊雅的张继,眼眸里闪过丝复杂,笑得有些不自然,柔声道:“恭喜你高中。”
张继视线只在两人身上轻扫而过,带着疏离又不失礼节的微笑:“谢谢。堂兄还有伯父应该这两日也会到,伯娘且不用担心。
言儿,跟我过去给村子爷爷他们敬杯酒,正好也让他们帮忙尝尝你酿制的桑椹酒。”
“好。”方言点头,随后朝张刘氏婆媳俩微微颔首,“失陪。”
“小兔崽子……”
“娘。”张春燕轻轻一扯,止住了张刘氏的暗骂,扶着她入座,只是垂下的眼眸掩去了里面的不甘,及懊恼和丝丝疑惑。
***
同一时间,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府城。
之前因为赶考而汇聚而来的书生又在放榜后慢慢相聚离去。热闹拥挤了几个多月的府城也恢复她的宁静。
当然,也只是相对于其他的地方而言,这里依然还是非常热闹的。
一家小住宅前,一辆在这府城里非常普通的马车静静停靠在小院门口,一个面相老实的年轻车夫微微瑟缩着靠坐在车辙上昏昏欲睡。
他是接到主家消息今日前来接主家回乡的,怕赶不上,他早早就驾车过来等候了,可是这一等都快过午时了,依然没见里面有动静。
不过据说昨晚主家因为考得好,在某酒楼宴请了好些同窗同榜的,说不定喝多了没起那么快吧。
只是,这时辰也不早了,要是不赶快启程,天黑前赶不到下个村就得露宿荒野了。他倒是不碍事,可是两个主家都是读书人,细皮嫩rou的,怕是吃不了那苦。
年轻车夫抽抽鼻子,迟疑地跳下车去,打算去叫门提醒一声。在这季节早上还是有些冷的,更何况怕主家人出来他一直都没敢躲风,都有的流鼻涕了。
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这里平时基本就是租借给来考试的读书人落脚的地方,本就比较安静,如今人也走得差不多,就更加冷清了。
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