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后才处斩, 为何会自杀了?”
那人神色不安的低下了头:“属下不知该说不该说……”
他这个反应, 已经让楚宴心中了然:“莫不是有人逼他自杀的?”
那人不敢在说话,只是以沉默相对。
萧允泽亦猜出了一二:“上次我不是同你说过, 刑部尚书和聂靖云有些过节?虽说那日之后我提醒了他,后来刑部尚书怕是没有听, 反而对聂靖云更加折磨了。”
萧允泽看楚宴的脸色难看, 不由问:“聂靖云死了,怎么不开心?”
“观其死,则感其死,我忽然间想到了自己罢了,并不是为聂靖云死了而伤心。”
一听楚宴这么说,萧允泽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同楚宴已经成了婚,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刻想起楚宴活不过弱冠的事。
萧允泽仍觉得触之即疼,稍稍联想,便会像是伤口一般溃烂开来。
害怕的情绪如同腐烂的杂草生到了心底最深处, 连绵不绝,争夺养分, 逐渐让那些好的也随之腐烂。
“尽会胡思乱想。”萧允泽的笑容里压抑着一丝慌乱。
楚宴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而是同萧允泽一起高高兴兴的吃完了这顿早饭。
如此已经折腾了一早上, 中午的时候天气还有几分炎热, 九月底木槿仍在盛开, 从雕花窗外望去一片红白相宜, 同淡淡凉秋互相映衬。
楚宴看得愣神,目光从木槿上转移到了一旁。
“你怎么种了这么多的梨树?”
“等来年三月盛开的时候,你一开窗就能看见了。”
楚宴的心口一紧,朝萧允泽说:“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
楚宴的语气有些急切:“来年三月,你得跟我一起等梨花开了,万一我看不见了,你也要代替我看!”
萧允泽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在大婚前,韦柯日日给你请脉,别胡思乱想了,你的身体虽然羸弱,可并不至于连……”三月也活不过。
说到这里,萧允泽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楚宴会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离开他。
“我知道,只是说万一!”
萧允泽沉默了许久,艰难的朝楚宴说了句:“好吧。”
楚宴松了一口气,心里竟然没那么难过了。
他想活。
可他的生死却不由自己掌控,所以楚宴看到萧允泽能掌控自己生死的时候,许多时候带着艳羡。
他希望对方活得更久一些。
因为昨天两人做得太狠了些,楚宴有些累了。
楚宴很快便入了睡,却没想到自己方才那番话引起了萧允泽的注意,乘着楚宴沉睡这段期间,喊来了韦柯。
韦柯昨日才给楚宴把过脉,听到下人说萧允泽请他过去的时候,韦柯还忍不住打趣:“殿下可真疼周公子,这才新婚第一天,就让我过去了。”
下人不敢多嘴,只是说:“韦大人请吧,殿下让咱们来请您的时候,样子有些不对劲。”
韦柯刚刚还笑着,脸色瞬间凝固。
不对啊,他昨天才给周公子把过脉,难道说病情恶化……?
韦柯连忙加快了脚步,随同下人一起到了萧允泽和楚宴新婚的屋子里。
等他到那边的时候,萧允泽守在楚宴的床边,像是一株大树扎根在床边,茂密的伸展这自己的树枝,守护着自己唯一的养分。
见韦柯来了,萧允泽朝他做出一个‘嘘’的姿势:“他睡着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韦柯压低了脚步声走了过来,连忙为楚宴把了脉。
韦柯看见萧允泽的脸色并不好,只能轻声说道:“殿下放心,周公子一直吃着药的,也不至于一天就恶化。”
可等把脉完,韦柯的面部表情瞬间僵硬。
“怎么样?”
韦柯觉得太不可思议,覆在楚宴手腕上的手指都微弱的哆嗦了起来:“我再、再探探。”
韦柯的医术萧允泽明白,看他这样一幅害怕的模样,萧允泽俨然已经明白了什么。
心上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的石子,让萧允泽喘不过气来。
他想象不到那样的场面,因为只要一触摸就会疼痛异常。
等韦柯终于确诊,再也没有什么怀疑的时候,韦柯才艰难的移开了手,转而看向萧允泽:“殿下……”
“别说了!”萧允泽抿着唇,“让我静静。”
韦柯心里难受,也只能站起身,缓缓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韦柯在踏出这个房间最后一步的时候,忍不住转身看向了那边的萧允泽和楚宴。
窗外淡淡微光照进了这里,空气还夹杂着飞舞的尘埃颗粒,房间被布置得极其喜庆,满目过去都是红色。这样强烈而鲜明的色彩,同楚宴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萧允泽一直紧握着楚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