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厌其烦地走出来对着他的车大吼:“哪个小瘪三停老子门口,不做生意了好不啦?”
白深每次听他这么说都会被逗乐,屡试不爽。
老板是个三十左右的上海男人,叫李恪,他会提供给白深所有他会诊的病人的资料,而且大部分病人是他介绍来的。
他们每次会面都会提前约好,因为他们见面时店里不待客,李恪好像也特别心疼没赚到的钱,所以他们见面越来越少了,如果没有事说,连白深来蹭饭都不允许。
白深轻车熟路地走上二楼,在地毯上坐下,努力闻了闻,问:“没做饭吗?”
“你大爷的,”李恪说,“才八点,要不我下面给你吃?”
“也行。”白深回答完,李恪没有动静,只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白深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他的低俗玩笑,抬起手指了指:“那儿是门。”
李恪笑了笑,在他面前坐下。
“说正经的,那个路浔你见了?”李恪问。
“见了。”白深随手在他乱糟糟的桌上找东西吃。
“厉害吧?”李恪挑了挑眉。
“厉害什么?”白深没反应过来,吧唧吧唧嚼着酸nai条,含糊地说:“哦,战地翻译啊。咋了?”
“咋了。”李恪重复他的话,恨不得举起拳头朝他脸上造,双学位高材生也有不带脑子的时候。
“他的很多情报都很有价值。”
白深看着他,伸手又拿了个酸nai条啃。
“什么价值,人质的方言不标准么?”
李恪用恨铁不成钢的慈爱目光看着他,举起拳头就要打。
“哎好汉!”白深叫了声,“你说。”
“你忘了组织最近的项目了么,傻逼。”
白深放下了酸nai条,沉默了。他想了想,好像真有个军队传信的项目。
“提醒你一句,我的白大医生,”李恪的手在零食堆里翻翻找找,把酸nai条都扔在白深面前,“你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三个月后要去总部开会的。”
白深彻底沉默了,一言不发地吃完所有酸nai条,才抬头看他:“我吃完饭再走。”
李恪料到他会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比了个中指:“那事儿也说了,你注意点就行。去把门打开,我得赚钱了。”
上午没有预约,白深坐在咖啡馆里蹭吃蹭喝,偶尔帮忙磨个咖啡,倒点牛nai什么的。
下午白深开着车回家,一路想着李恪的话,想累了就打开收音机,正在播叙利亚内战的新闻,一听到战争他又想到了路浔,认霉地换了个频道。
于是白深一路听着郭德纲相声集回到家,一个人哈哈乐了一路,他觉得好听,还专门去音像店买了几个相声碟子放在车上。
早上八点多,路浔盯着电视上还在叽叽喳喳的郭德纲和于谦,觉得有些困了,眼皮都在打架。
“终于。”他吁了口气,关了电视往空调被里一钻,在沙发上直接睡了。
路浔一觉睡到晚上下午三点,被饿醒了,穿着T恤短裤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东西吃,结果只找到两盒过期的安眠药。
他骂了一句,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压低了帽檐出门,找了个小吃店,拿起菜单,没几个菜名是能认全的,能认全的都是开水白菜之类不合他胃口的。
他扔下菜单清了清嗓子,故作老练地喊:“老板,整个腌茄子和虎皮青椒,再来个酸菜粉丝汤。”
“好嘞。”店里的伙计应了一声。
路浔松口气,他刚刚说的三样菜,全都认不完字,比如“腌茄子”,他只知道那个“子”。
他汉语说得好,一口京片儿无比自然,但就是没用功学,不认字。
他一直自我安慰,汉字那么复杂,这辈子也认不完,何必浪费时间。
但真正的原因,他很清楚。
他可以瞒过任何人,但骗不了自己。
路浔闷头闷脑地吃完,暗暗下定决心,还是得学学汉字。
他回小区时看见几个小混混在闹,他平时都是绕着走,但今天不一样。
“谁他妈让你们在我车上画海绵宝宝的?”他站过去突然出声。
几个孩子立即愣住了,转过来看他一眼,撒腿就要跑。
“跑吧,让你们五秒。”路浔低头打量那个歪七扭八丑死人的海绵宝宝,果真过了五秒才去追他们。
他跑得惊人地快,没多久就逮住一个,二话不说抡起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剩下的几个闻声都转过来,路浔看他们这阵势,一个挑一群啊。
气势不能输。
他提高音量轻挑地说:“我上个月刚从号子里出来,不介意再蹲一次,倒是你们,如果有兴趣,我陪你们去见见世面。”
几个小混混围了过来,路浔随便抓一个就能瞬间放倒。
“哎我说你们混混的门槛这么低吗?”
路浔正要解决最后两个,那俩孩子竟然直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