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俄罗斯大汉很明显是冲着资料来的,说不定白深那边已经被盯上了。
他拿起手机打开拨号盘,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未储存的陌生号码。
几声忙音之后,电话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依稀听得见喘息声,可能是刚刚在跑。
“是我,”李恪说,“你那边有没有危险?”
白深顿了顿,才说:“已经安全了,马上登机。”
“那就好,”李恪说,“把航班信息给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白深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低声说:“肖枭跟我在一起,他好像不太舒服。”
“肖枭?”李恪有些吃惊,“他怎么了?”
“没伤到,”白深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就说有点儿晕,一直在出汗。”
“……哦,”李恪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特别害怕肖枭像路浔似的,此刻正在滋滋冒血,“赶紧去找两颗糖给他吃。手机给他。”
白深赶紧把手机塞到肖枭手里:“李恪。”接着起身去买糖。
“说。”肖枭这会儿正晕着,蹦出这一个字都费劲。
“你行不行?”李恪问,“严重吗?”
“老子死在这也不关你的事。”肖枭说着挂了电话,他并不想对李恪发火,仅仅是此刻不太想说话,但一说出口却像在生闷气似的。
李恪松了口气,还有心思怼他,应该没什么事。
他重新拨了过去,肖枭没好气地接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李恪只说了一句:“别挂电话。”
肖枭一下子找不到话说,连骂他都嫌费劲,找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靠着椅背。
两人都没再说话,李恪这边很安静,能听见肖枭那边机场的杂乱的声音,以及他的不稳的呼吸声。
肖枭顿时很安心,虽然两人都沉默着,但知道几千公里外有个人的呼吸就在耳畔,就觉得安心。
过了有一会儿,白深拿着糖和机票回来了:“肖枭!”
李恪听见声音,挂了电话。肖枭拿下手机,只看得见和那个未显示名字的陌生号码长达十几分钟的通话记录。
白深接过手机,把糖递到他手里。刚刚他去服务台调整了位置,本来白深是先订票的,两人没在一块儿,现在他看肖枭身体不太好,得和他坐一起。
到了时间,他们登机之后,白深要了一杯糖水递给他:“好些了吗?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你低血糖。”
肖枭接过来,笑了笑:“谢谢。”
这么温柔,比李恪会照顾人多了。
他们从几头疯狂捕食的饿狼眼中逃出来,斗智斗勇没斗武,还不算太惊险。
抢资料的时候他把行李箱里的文件夹交了出去,一方面是怕错过航班,另一方面他担心肖枭撑不住。
肖枭这会儿有点忧虑,看向他:“那资料怎么办,还得找个机会抢回来。”
白深拿着一根从空姐那儿要来的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汗,温和地说道:“弃车保帅,那些资料送给他们了。”
他放下毛巾拍了拍外套:“有用的都在这儿。”
肖枭对他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行啊你。”
这么聪明又疼人的小伙儿,别说跟他认识好些年的李恪,就连只跟他见了两次面的肖枭都快喜欢上他了。
“哎,那文件夹里是啥啊?”他顿时来了兴致,什么不舒服一下子全跑散不见了。
“也是挺重要的资料,就我家狗子去年打疫苗的信息表和狗粮订单之类的,”白深一脸认真,“我在家无聊拿来设密码练手用的,几十页呢,可惜了。”
肖枭看着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终于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了,”肖枭说,“就是欠收拾。”
他喜欢李恪,李恪喜欢白深,可肖枭对白深这个自己丝毫不知情的情敌,还真是一点儿都讨厌不起来。
到达俄罗斯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后,两人拿好行李出来。
李恪在机场外等着他们,一个人靠着车点了根烟。
也是胆大,前两天还被人盯着要绑架,这会儿就敢一个人在深夜出来晃荡。
正是莫斯科的凌晨,他嘴里叼着的烟缓慢燃着,依稀可见明明灭灭的火星子。
等到两人走到他面前,他才一言不发地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掐灭了烟坐进车里。肖枭和白深也坐了进去。
“我家鹿呢?”肖枭问。
“你家小鹿乱撞了。”李恪回答。
“又惹事了?”肖枭笑了,心里还有点小骄傲,“真给我长脸。”
“没惹事,救了我一条小命,”李恪说,“还受了伤。”
“严不严重?”肖枭赶紧问。
“放心,活蹦乱跳,”李恪说,“现在还在睡,我没告诉他你们来。”
“嗯,”肖枭深以为然,“他要是知道我来,那不得八大花轿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