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犯的地点空间有限,所以人数一旦达到某个标准,海lun等人就会将他们分批送走。
原本这项工作一直由海lun独自进行的——因为她的化妆术相当高明,改过的工作服里足以装下不少证件;且海lun对华沙的大街小巷也十分熟悉,总能找到安全的捷径。因而,即使在从这里回元帅大街的路上遇到德国人的临时检查,她也都可以轻松地化险为夷。
但不知为什么,索斯诺斯基在上个月向抵抗组织的几位负责人提出,这样的工作实在是过于危险,只要遭到怀疑和搜查就会暴露。并且他还说,女孩子普遍胆小,在关键时刻如果没有男人的帮助,一定就会惊慌失措……而他在“指导”抵抗组织使用英国援助的武器和设备之余,也愿意分担一些同盟者肩头上的担子。
所以,索斯诺斯基认为,应该由他与海lun搭档,这样才能更容易地完成工作。
而在抵抗组织方面,由于他们对挂着“英国特工”头衔的索斯诺斯基一向言听计从,将他和lun敦的建议当作,因此,尽管海lun竭力反对,格罗霍夫大叔等组织领导者,还是答应了英国人的要求。甚至于,他们还让索斯诺斯基全权负责此事,海lun反而需要在行动中服从他的命令……
索斯诺斯基上任后,立刻改变了海lun之前隐蔽、低调的作风。他向抵抗组织要了辆车,还让一位成员充当司机;他自己则打扮得体面、高雅,换上了有钱人的全套行头,充当“成功商人”的角色。至于海lun,索斯诺斯基让她不要再继续装成男孩,而是恢复女装,假扮成“成功商人”的“情人”。英国人的理由是:这样光明正大地通过封锁,要比偷偷摸摸地穿小路更安全,更不容易引起德国人的注意。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当司机。”海lun讽刺道,“或者装成油桶躲在后备箱里。”
但话虽这么说,任务毕竟还是第一位的。在感到别扭和奇怪的同时,海lun还是换上了女装——这17年来,除了修女的衣服以外,她几乎从没有穿过裙子……
……
过了一会儿,照相师给两人都送上了咖啡。索斯诺斯基接着检查护照,而海lun则继续翻着那些相册,直到接近中午时分,英国人的检查工作才告一段落。
“可以了,这些证件的质量的都没问题。”索斯诺斯基合上护照本,夸奖道,“只要不是专业人员,谁也分不出它们的真假。干得好,舒尔卡。”
“谢谢,索斯诺斯基先生。”
“您已经检查完了吗?”海lun走过来,用目光审视着桌上的那些证件。
“是的。”索斯诺斯基提起脚边的皮箱,准备将这些护照全都装进去。“我们马上出发,在下午以前赶回去。这样那些逃亡者在明天早上就能离开这座城市了。您说对吗,海lun小姐?”
索斯诺斯基努力地寻找着与她交谈的机会,而海lun则和往常一样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她没有回答英国间谍的问题,而是随手翻起了一些护照,很快地又将它们丢在一边。她的速度很快,不但用眼睛观察,手指也在不停地摸索着……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鉴定师,正在从一堆来自矿山的钻石中,挑拣着劣质的瑕疵品。
“这些我都检查过了。”索斯诺斯基见海lun完全无视于他的保证,顿时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只是为了保持“绅士风度”,他才没有发作。“您应该相信舒尔卡的劳动。”他这样说,而不是直接告诉海lun,应该相信他的检查。
“我相信他。”海lun继续飞快地核对着,“可这是100本,不是1本。”
照相师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常珊,2007-09-16 04:08:07
不久,海lun完成了她的检查。她将一堆没什么问题的护照丢回了索斯诺斯基的面前,自己手上只留下了少数的几本。
“这些有什么问题吗?”英国人不快地盯着那些被挑选出来的证件,“这几本我都看过,照片、编号和钢印全都符合要求,连封面也……”
海lun没有理他,而是随手捡出一本,使劲地揉了起来!
“嘿!妳想弄坏它吗?!还有人指望着这东西用来逃命呢!”两个男人全都紧张得叫了起来,惟恐海lun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事。
但海lun还是没有理睬他们。她丢下被揉皱的这一本,又拿起另一本,打开,然后直接丢在了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摩擦了几下以后,又狠狠地踩上了几脚。照相师见状刚要阻止她,却被索斯诺斯基伸手拦住了。
紧接着,在同伴震惊的目光中,海lun拿过英国人喝剩下的咖啡,毫不留情地泼在了第三本护照的封面上;甩干后,又将这本浸上了咖啡渍的护照扔在了墙上,使它沾上了白色的墙灰……
完成了这一切以后,海lun将那些被折磨至“奄奄一息”的护照们放回了桌上。
“它们的签发日期是193年,可看起来却和昨天刚做完的没什么两样。”她对照相师说,“现在就没问题了。在生活中因为摆放不当而可能面临的种种危险,它们在过去的两分钟里都已经经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