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这就把你这些怨气里分离出来。”
玄莹用轻柔的仿佛随时会消失的声音道:“师兄……我相信你……”
伴随着这个声音,玄烛耳边似有闻青默曾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她从来没有相信关于你渡劫失败魂飞魄散的传言。她相信你一定没有死。如果有机会再见到你,她一定会对你说一句,我原谅你了。
玄烛收起了先前探索其他人的神识,当几道微弱的神识合融合起来后,神识也有了可以将玄莹的元神从纠缠在一起的怨气中剥离的力量。
当玄莹的元神即将脱离那些怨气之时,那一直不停嘶吼的声音好似发现了玄烛将要做什么,他似乎一直都有自己的意识,开始集合了周围怨气的力量,朝着玄莹而去,然后将其吞并融合。
但玄莹好歹也曾是元婴修士,这二十年来即使元神的能量正不断衰减,到如今只剩下微弱到只有让自己仅存那么一丝的气息,更何况这时还有玄烛的元神相助,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吞噬。
玄烛人影已来到球形怨气边上,眼看着那些怨气决不罢休朝着玄莹的方向汹涌而去,却又不只是为了吞噬,亦是为了冲破束缚它们的金红色巨网。
玄烛感受到由他血ye与修为凝聚成的网竟有不断被啃食的迹象。
这些怨气似乎时刻在成长,时刻再变得更强大。
他眸色一沉,稍稍催动元神,与他法力相连的天罗地网在得到了补给后仿若沐浴到了阳光,闪闪发光,紧紧将那些怨气网罗,而怨气也在触及那些金红色线条时被歼灭,致使怨气又缩成一团不敢再妄动。
此刻由法力供给的天罗地网耀眼至极,却只有玄烛知道,他远没有看上去那样潇洒自如。
如不早点破了阵法,这时间一长,纵然他是散仙之身,灭不了这些怨气的话,这不断吸取他法力的天罗地网迟早会将他吸干。
趁着怨气不敢再行动,他终于将玄莹的元神从怨气中剥离出来。
那黯淡到仿佛风一吹就会飞散的一缕元神向着他而来,最终落在他的手掌中。
玄烛将自己的元神之力分出一部分输给手中玄莹元神,那即将要消失看上去透明的元神终于稍微亮了一点。
[师兄……我知道阵眼在何处,我带你去……]稍微恢复了一点力量,玄莹便在玄烛脑海里传达给了他这么一句话。
[你知我在找阵眼?]
[你来到此地时……我便感受到你的气息……可你变化了容貌……我一时没敢相认。师兄……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你。]玄莹声音颤抖,[我不相信你会被那人所害死……也从不相信你会死于天劫……]
[嗯,如你所见,我重新来到了你面前。]玄烛一点点将法力传给玄莹,并不打算细说这个话题,[玄莹,带我去阵眼处吧。]
[好……]
玄烛将元神放在一个透明的瓷瓶里,随后在玄莹的引导下,玄烛慢慢走过了那一件件破败的房屋。
前往阵眼的路途中,玄烛问出了对于这个阵法的疑惑:[不久前我进入宁乐谷中,发现此地的阵法十分怪异,其中有无数个阵法叠加,类似于幻四象玄阵,却又加入了幻阵,以至于连修士进来之后入了幻阵,最终说不定也会成为怨气。不知此阵是如何布下,又是何人所布?]
玄莹道:[是一个叫谈阳羽的修士所布下的。]提及“谈阳羽”这个名字时,玄莹的元神中透露着彻骨的恨意,[至于他为何布下此阵,我也不知其中原因。]
玄烛想问着谈阳羽是何人,可此时,玄莹让他停下,说是到了。玄烛抬眼望去,发现他们来到了一片草木稀疏之地,在正中央生生长的一棵参天老槐树。
这是一棵需要五个成人合抱,jing干极其粗壮的老槐树,它的树根从地面翻起,看似结实有力地盘横在地面,如碗口那么粗,它曾经一定是宁乐谷所有孩子喜欢待的地方,可如今它也和这个山谷其他的草木一般,毫无生气,倒垂着枝干,仿佛一个垂垂老矣即将步入死亡却依然弥留在世间的老人。
玄烛一走到这里,就察觉到此地的异样,似是有多个阵法糅杂在此,更有那与外面相同的障眼法笼罩与此地。
好在是障眼法这般并不高深的阵法。
他如法炮制,法力流转,凝聚于双眸,而后看到了——闻青默、楚子拾、常宏邈以及应该是那个小王爷的青年,四人看上去皆是万般痛苦,想逃离却又解脱不得。
但为什么其余三人是躺在地上,青默却是被老槐树的树枝捆住?
此刻被捆绑在半空中的闻青默双眸紧闭,眉头紧蹙,忽然,泪水从他眼角边流下,他满脸悲苦,似不舍又似乎是必须下定决心斩断某种情感一般。
看来这幻阵中,除了能够看到自己的欲望之外,还有美好之后的破灭。
玄烛看到闻青默如此,心里一疼。
当他迈步欲走向徒弟时,一个突如其来的Yin哑苍老的声音直击心灵般在他的耳边炸开。
“尔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