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抬头看了宁卿陌一眼,便转向了满池的莲花,侧脸上神情平静,言语中似带着思及过去的慨叹:“我师兄也喜欢喝酒,而且还是喜欢喝烈酒,小师妹以前开玩笑说,大概师兄所有的热情都给了酒,所以才会对其他人那般冷淡。”
“不过其他人里不包括我和小师兄。师兄会对我和玄莹笑,也会因为我们做错了事而苦恼不知该如何与师父交代……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如今想想还真是历历在目啊。”
玄淮笑得好似一位追忆往事的长者。
“那你又为何这般恨他?”
“因为……我嫉妒他。”宁卿陌没想到玄淮会如此简单就承认自己对玄烛所怀抱的情感,玄淮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石亭边上,望着池塘里的各色锦鲤,“他拥有超群绝lun的修真才能,师门因此对他给予厚望,更获得了玄莹师妹的爱,一路走来,对我从无防备的真心,这一切,让我意识到自己多么的丑陋,他太过美好了,美好到我觉得并不该在这丑恶的世间出现。师兄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嫉妒。”
宁卿陌望着玄淮长身鹤立的背影,也站了起来,走到了玄淮身边:“你对我说这些,是代表你信任我了吗?”
玄淮转头看向他,脸上已无刚才的怅惘,眼含笑意道:“我既与你结盟,这些话也没什么不能说与你听的。”
宁卿陌张了张口,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说,玄淮也清楚他的心意,可这时不知为何,看着玄淮的表情,他忽然很想说出那句话。
然后,玄淮似乎看穿了他想要说的话,手中忽然出现一卷卷轴,打断了他的冲动。
宁卿陌看着玄淮解开卷轴的系带,随后拿着卷轴的轴部,展开了卷轴。
那是一幅画,其中画着一位青年,身着石青色长袍宽袖的衣衫,衬得皮肤如雪,气质高洁出尘,霞姿月韵仿若谪仙。
“这是我师兄,与宫主的风姿也不遑多让吧。”
宁卿陌眉头微蹙。
“师兄曾告诉我他的心意时,我只是满心厌恶,厌恶他明明知道玄莹的心,却又故作退让,显出一派高风亮节,将我衬得那般不堪,由此也让我明白,我与他终究不是一条道途的人。”玄淮收起画卷,面向宁卿陌,世间的一切仿佛在此刻静止,只剩下玄淮眼中毕现的深情,只听他道,“卿陌,等此次事了,我就入你这屠道宫,你我长相厮守,可好?”
……
玄淮离开了许久,宁卿陌还未从刚才自己回答了一个“好”字后,两人虽相望无言,却令人沉醉的氛围中回过神。
他的心从未这般雀跃,仿佛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存在于这世间的意义。
不是作为宁卿陌的替身存在,而是感受到了,真正的作为一个全新的宁卿陌所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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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烛又一次进入了满是窒息黑色的世界。
在目之所及皆是黑色的魔殿内,着一身赤衣的宁卿陌坐在塌上,长长久久地坐着,仿佛就这样坐到地老天荒,天地失色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魔修威压,他不动如山,依旧单手撑着脸颊,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魔君宁卿陌,今次可否一见?”
振聋发聩夹带着强大法力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宁卿陌有些不耐烦,这是殷血独第三次来他的殿外,他既已说了不会归于他的麾下,这人为何还是如此执着,真令人厌烦。
他嘴唇未动,声音却也随之传了出去:“你一人进我这魔殿,可一见。”
此次之后,如这人再这般,那便休怪他不客气了。
当他传出了那句话后,他的眼前展现了殿外所有的一切。
身穿一身鸦青色华服,五官凌厉的魔尊带着几个将领站在殿外,一将领听到宁卿陌的话,道:“尊上,这宁卿陌实在太过分,前两次连殿门都未让我们进,以尊上您的身份,您何必那般纡尊降贵,我们直接上去掀了这魔殿,他又能奈我们如何呢?”
殷血独双手负后,冷嘲一声:“阳羽,你真以为这人只有魔君身份?天真。你与其他人留在这里,我一人进去。”
将领似是因为殷血独的话而震惊:“尊上,您的意思是……他并非只有魔君实力?”
“改改你这废话真多的习惯。”
殷血独并没有解答下属的问题,这样一句话让那位将领脸上的微笑僵了僵。而后,他似是察觉到了殿门外的禁制阵法已不在,人影一闪,已从殿外来到了殿内。
宁卿陌知道,殷血独当然不是破不了这阵,只不过却也要是费一番功夫罢了。
宁卿陌依然姿态慵懒地坐着,殷血独出现后,他不以为意,还打了一个哈欠。
一时间,殿内一片无声,直至殷血独先开了口:“今日一见魔君宁卿陌,我确实相信了,这世间还真有故意隐藏实力,不愿做这世界之主的人。”
宁卿陌不以为然道:“魔尊此次来就是想说这些话吗?”
殷血独仿佛要将宁卿陌剥光一